I wish you all the best

玫瑰玫瑰我爱你 46

张启山x陈深

abo


月更的我,只能带上前文链接来了:01-43←翻这儿  44  45 


(四十六)

 

大方旅社消息走漏,毕忠良果然并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

 

他用曾被唐山海策反的柳美娜做诱饵,又用曾是军统站站长的曾树的亲弟弟当幌子,果然无论哪一步,都是在诱陈深亲口承认,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内鬼。

 

而今晚为了拿下他,76号可谓是倾巢而出。不光是他,或者张启山,整座城市的地下力量只怕都面临着被清剿的威胁。

 

但陈深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赌毕忠良势必要拿他,也知他势必要拿计划,那么等他自投罗网的那个陷阱里,就必定放着他想要的归零计划。

 

虽不知在等待他的又是个什么样的阴谋,为了这最后的机会,他必须一搏。

 

 

 

从潜入76号到来到档案室门口,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阻碍。

 

沿那条见不得光的走廊一路向前走的时候,陈深也不经意间向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的景象让他一时愣住了。

 

这扇窗户面朝正北。阴冷的冬夜临近尾声,窗框中的城市蛰伏在厚厚的云层之下,正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夜昼交替。而就在那灰蒙蒙的天际,不知何时撕开了一道小口,漏下来一道金灿灿的光。

 

同一时间,远处的教堂也如约响起了钟声。陈深能看到,就在那冲破云层的晨曦底下,正有一团火光,在努力地照亮天空。

 

他知道那个方向。那是虹口日本侨民的聚集地,是梅花堂的所在。

 

亦是张启山有一次陪他在外白渡桥看烟火时,开玩笑与他说要捣毁的地方。

 

而这番令人心潮涌动的景象映在眼中,陈深却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知道——

 

黎明,是不是真的很近了?

 

 

 

他冷静地用备用钥匙打开档案室的门,又准确无误地将存放归零计划的那个柜子打开。

 

棕色的档案袋静静地躺着。不出他所料,毕忠良连诱饵的位置都不曾挪动过。

 

当然,背后紧接而来的清脆上膛声,也是决不会缺席的。

 

陈深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望向毕忠良。

 

毕忠良眯着眼,枪口阴恻恻地指着他。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敲。”

他咬牙道,“你果然还是来了,我的好兄弟,陈深。”

 

陈深笑了一下,“老毕,你今天晚上利用我们,引出这么多潜伏的地下人员,也足够你在日本人手底下,再加官进爵一次了吧?”他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而我要的只不过是这份计划的副本,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放我走。”

 

毕忠良大概是觉得他的要求十分可笑,从喉咙里发出滑稽的两声。

 

“利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深,“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陈深,你自己想想,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而你呢?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地骗我,出卖我,干着吃里扒外的勾当,你别以为我不晓得!”

 

“新月饭店张启山,你救的;大雨之夜唐山海,也是你救的;大方旅社的消息,你不惜冒死走漏……陈深啊陈深,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先背叛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陈深盯着他黑漆漆的枪洞,平静地听完他的指摘。

 

“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他摇了摇头,道,“但你对得起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吗?你对得起这个国家吗?毕忠良,从你为了偷生、选择背叛中国的那天起,你与我,就再不可能做同一条道上的人了。”

 

 

毕忠良脸色一冷,就要扣扳机。

 

而陈深飞快地往窗口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抢先一步,躲到了柜子侧边。

 

 

 

一阵轰天巨响,整间房间的天花板和地板都摇晃了起来。毕忠良狼狈地扶住墙,把枪口对向忽然发出袭击的窗口。

 

他身边的档案室门一下弹开,几个特工也跟着冲了进来。

 

纷乱的交火。

 

陈深在窗户口看到机关枪背后陶大春的脸,才知道张启山所说的“临时援手”,原来是军统的人。

 

兴许是突袭的缘故,区区几个人的军统小队一时间竟压制住了在自家楼里迎战的毕忠良。

 

毕忠良边借房间里错乱摆放的一排排柜子作掩护,边往门口退。

 

火力暂停的间隙,他又喊了一声陈深。

 

陈深拿着归零计划,手指已经按到白色的线头上。

 

毕忠良肃着脸:“我送你最后一句警告,不要打开这份计划!”

 

“苏三省不知道在这里面放了什么鬼东西。只要一碰,必死无疑!”

 

 

 

而此刻,就在几公里外的一条深巷里,苏三省本人被摁在墙上,被鹅毛般的雪絮挠得狠狠打了个喷嚏。

 

“张大佛爷,”他有气无力地求饶着,“我都说了,影佐将军往军队驻扎的地方逃了。我一个小小东亚研究所所长的命,不值钱……呃!”

 

张启山掐着他的喉咙,冷冷地道:“你这条狗命已经多留了那么多天,到现在还想着日本军队进城来救你,怕是来不及了。”

 

苏三省窒着十分难受,便不停去抓他的手,“确、确实来不及了……”

 

他往张启山脸上瞟了一眼,忽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佛爷上回从墓里带回来的东西,我们已经试验成功了。”

 

张启山面色一僵。

 

苏三省笑得更加讥讽了。

 

“我在行动处那份归零计划的副本里放了一份。就是不知道它的毒性,究竟好不好用。”

 

 

 

+++

 

 

走廊里枪声渐渐停了。军统的突破口显然并不只有档案室一处,拿下这层楼之后,陶大春便急急带着人冲下去救唐山海了。

 

陈深一声不响地盯了会儿手里棕色的牛皮纸袋。

 

又在最后那个人离开之前,选择叫住了她。

 

“徐碧城。”

 

他说,“我记得你在黄埔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速记。”

 

徐碧城惶然地看着他。她显然是听到了毕忠良最后的那句话的。

 

陈深从档案室的桌上找了几张纸,又抽了支笔给她。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徐碧城惊恐地瞪大眼,拒不肯接。

 

陈深厉声道:“你该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是日军安插在我方各条主战线上的内应名单,不论是对国军还是共军,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份情报!你不是很明白的吗?”

 

徐碧城抖着嘴唇,发出两个很哑的音节。

 

陈深把她往门外推,“你听着,你出去,我给你念出来,你必须把它记下来。”

 

“然后,你要在日本军队进城之前,把这份东西送出去,送去猛将堂的孤儿院,明白吗?”

 

徐碧城还是摇头,眼中渐渐含起泪水。

 

陈深最后看了她一眼,在她面前合上门,扣上门锁。

 

隔了一道门,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闷。

 

徐碧城连忙把耳朵贴到木门上。

 

“稍等一下,”她听到他说,“我再锁下窗。”

 

 

+++

 

 

张启山只记得,上一回他这样只身闯76号的时候,这条走廊也是这样的安静。纵使此时外面此起彼伏地响着炮火,也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而那时,他的心里也是一样的焦躁不安。

不先救出陈深,不先见到安然无恙的陈深,于他来说,便像失去了生命的准则一样,让他再也没法正确判断前行的方向。

 

该恨自己无法冷静吗?还是该恨自己考虑不够周全。

 

行到最后一步,竟然还有这样让他也束手无策的陷阱。

 

而给敌人提供方法的人,竟然还是他自己。

 

 

 

再度见到这扇门,他的怒气再没法克制,一把握住门把手。

 

门纹丝不动。

 

是被从里面反锁了。

 

张启山又去隔壁找椅子,回来往门上砸。

 

门还是没动静。

 

“陈深?”

 

张启山用拳头往门上砸了两记,又喊,“陈深?”

 

没人回应。

 

他恨不能把这堵该死的墙直接砸开,便又往墙面上咚咚咚猛敲几声。

 

这回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来干嘛?”

 

是陈深。

 

陈深在门里,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不似上次他来的时候,劈头盖脸就是骂。

 

“不是说好……一会儿去孤儿院会合吗?”

 

外面又是枪声,他说的又轻,张启山勉强才听清楚。

 

“现在徐碧城已经带着归零计划过去了。你也快过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陈深说。

 

张启山一拳砸上档案室的门,“你给我开门!”

 

tbc


山山该使绝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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