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玫瑰玫瑰我爱你 51

张启山x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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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厚雪一路铺至远方,深入古宅所在的山林。山路两旁都是些云杉冷杉,在这风雪经年中静默伫立着,仿佛早已见历过无数生死,再难动容。

这个时候,就只剩北风还在山间里呼啸了,把陈深还能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飞快地吹散在空气中,体温也是。脚下的路再艰难,张启山也已是一步都不敢放缓。

他握住了陈深的手,应声说好:“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陈深趴在他肩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听着我说话,别闭眼睛,好不好?”

“好。”

冰天雪地之中,每呵出来的一口热气,都会在面前形成一团白雾。这些微的温度被冷风吞没得太快了,教人一个字也不敢停顿。

“你记不记得,在米高梅、我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晚上?”

“嗯。”

“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是吗?”

“是,”张启山点着头,“舞池里那么多跳舞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骗人,”陈深轻轻笑起来,“那天晚上跳舞的人那么多。再说,明明是我先找你说话的,你少哄我……”

“不骗你,”张启山诚挚地说着,捏着他的手指吻了下,“是真的。你跟别人,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灵魂。”

“灵魂?”陈深诧异地笑了。

“对,灵魂,”张启山又重复了一遍,“的确,在上海这样的城市里,过得光鲜亮丽的人很多很多。但要脱下这层躯壳看里面,大多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陈深边听边摇头:“不过就是脱了几次我的衣服,就懂起我的灵魂来了?”边摇头,又边拧他:“况且这样罗曼蒂克的词汇,怎么也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话来哄我,一点也没有诚意……”

张启山也微微笑了笑,侧过脸往他鼻尖上吻了下,轻声轻气地说:“怎么我就不能懂了?”

“虽然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喜欢看谁的电影、听谁的歌,也不知道你最喜欢跳的是哪支舞。但身在泥潭荆棘之中、还能把每一天都过得真实美好的人,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你一定不知道这样的你——有多迷人。”

陈深听了,哼哼直笑:“我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转念又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的?自己想的?”

“肺腑之言。”张启山肯定道。

他瞟了眼前方。遥遥地,他已经能看到雪地里的那一点黑了。再加上陈深呼出的热气不时在往他脖子里喷,他几乎都要宽心下来了:“陈深,你看见前面那块石碑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陈深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远方:“真的?”

“真的,”张启山说,“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也想请你跳一支舞,你说好不好?”

“好。”陈深点点头。

他又咕哝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想,让你多背我一会儿呢……”

张启山感受到肩上重新伏上来的重量,连忙稳了稳他的身体:“背,我一直背着你,但你别闭眼睛,我一直背着你,好不好?”

“好。”陈深又应了一声。

张启山又跟他说了几句话,见他眼皮又要垂下来,连忙咬破手指往他嘴边递。陈深稍微舔了两口便说没事了,说只是想安静地趴会儿,又叫他接着给他讲两个故事。张启山便把过去在东北时的事情跟他说了几件。

陈深听着听着,似乎真的恢复了些力气,在他跨过生死线的时候,还笑呵呵地问了句: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孤儿院接顽顽和皮皮了?”

张启山心脏猛地一跳,感觉到陈深把嘴唇贴到了他脖子后边。

“你急什么呢?这么大味儿……”他用鼻子抵着那里,低低地笑起来,“……每次把他俩放汪姐那,都比待在家里要乖……臭小子,非得到有弟弟妹妹的地方,才知道要听话……”

张启山一时不知道该答什么。

陈深没听到他接话,就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张启山?”

张启山连忙应:“嗯?”

“……为什么呢……”陈深喃喃地说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呢?不然……顽顽跟皮皮、说不定早就有自己的弟弟跟妹妹了……”

陈深抱着他的手臂渐渐收紧,尽管这时的他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张启山也忽然开始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起过来。

他不应声,陈深便一直在他耳边叫他,像是忽然找不到他了一样,有些慌张地在他身上摸着:“张启山、张启山?”

他勉强应了一声“嗯”,陈深才安心了点,微微把下巴沉到他肩上:“这样……万一我……”他忽然顿了顿,然后才小声地道:“你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忘了我……”

“不会的,”张启山深深地吸了口气,连声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治好,嗯?”

陈深在他肩上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喃喃地说:“我相信你的,张启山。我也不是怕死……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又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耳朵,倚在他颈侧道,“我这么爱你,我还想好好爱你……”

张启山猛地吸了一口气,说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冰天雪地就是这样。无论裹多少层衣服,灌进胸腔来的风总是那么冷,冷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回家这条路,他始终觉得太长,太远,让他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直到难以分辨陈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已经意识模糊。只恨不能下一步就到终点,好让陈深不再不安痛苦。

更加重要的是,要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石床更是光摸就让人觉着凉。

他把陈深放下来,想解下身上的外套,陈深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他伏低了身体,在陈深耳边劝道:“陈深,你放下手。”

陈深眉头紧绞着,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他柔声劝:“乖,你松一下手。你得躺下来,知道吗?”

陈深还是不肯妥协。

“陈深,”张启山只好用力掰开他的手指,“我现在得给你换血。你在这里乖乖躺下来。听话。”

陈深不听话,拼命用手抓他,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他就只能往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了个吻:“陈深,你不是答应过要相信我的。嗯?”

他这样说,陈深这才略略放弃了挣扎,只抓着他的衣角。等他把衣服解下来,在石床上铺好垫好,又扶着陈深在上面躺下来,在他耳边重复了好几遍:“听话,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嗯?”陈深才彻底放松了手指里的力道,渐渐地闭上双眼,平稳了呼吸。

张启山替他整理了下衣领,又将滑出他领口的那颗袖扣也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

这一路赶得十万火急。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刻,他却忽然有些犹豫了起来。

陈深在睡梦中的样子是这样地令他心动,让他忍不住想多看上一会儿,再多看上一会儿。

但解毒换血事不宜迟,到最后,他还是只来得及握住陈深的手,匆匆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后紧紧牵住他,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位置上面也躺了下来。

 

+++

 

陈深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空旷的一座古宅里边不停地行走。

走了有大半天功夫了,却怎么也找不到要找的那个人。

 

“张启山?张启山?”

他喊了两声,回应他的也只有自己的声音。

 

一直走到一间偌大的屋子前。里面透出的光线很暗,他却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走进去,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石床,并无他人。

周围的黑暗里,则是一排一排几人高的架子,里头层层叠叠地,摆着一口一口的石棺。

石棺棺口似乎并未完全封上,陈深正要大着胆子过去看一眼,背后的门忽然又发出了吱呀一声。

他吓得心跳砰砰,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到了门里。

无论是身形还是轮廓,都像极了张顽顽。

但等男孩走近之后,陈深又看清了他的脸——确实跟顽顽有些神似,却并不是他。

男孩盯着他,语气和神色都十分老成:“你快点走吧。你不是张家的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陈深解释了句:“我是、来找张启山的……”

男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张家古宅,只救张家的人。”

 

tbc



很想点播一首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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