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霆深] 傲罗 · 下

程霆X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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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程霆。”陈深停下脚步,“你有没有想过回来当傲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脸颊正好陷在阴影里,程霆转身来应该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那你呢?”对方反而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坦然地笑着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我身边?”

“我……”

说没想过那是假的,但是,“我还需要想想。”

感情一旦和事业绞在一起,最难梳理,因为随时会左右他的判断,动摇他的信仰。比如程霆现在这么一笑,他就把刚才盘算的几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程霆竟然还学他的口气,“那我也需要想想。”可是他这样笑,岂不是当他随口讲讲,岂不是随便应他一下,尤其是他还玩笑般地提议,“一支舞的时间够不够?”

陈深抬起头,很惊讶地看向他。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跳舞了。

他们第一次跳舞是在入学后的第一个圣诞节。陈深很会跳舞,拉着程霆的手就说,“嘿,你教过我飞行,那我就教你跳舞吧。”

这样一教就是七年,他们成了固定舞伴,也成了固定伴侣,到后来甚至连工作也是搭档。

程霆和别的傲罗很不一样,他不够严肃,陈深甚至推算过他做傲罗只是为了跟自己从事同样职业的可能性。程霆会在傲罗指挥部里给任务归来的队友弹吉他唱歌,又或者买各种各样新奇的麻瓜食物回来分给大家伙儿,搞得一个本该时刻箭在弦上的组织紧张感全无。

没有音乐也默契,月光为他们谱曲。他们在对角巷狭窄无人的碎石路上,跳起了陈深当年教的第一种舞步。

在圣芒戈白色的病房醒过来的那一瞬,陈深差一点以为自己已经见了上帝。是浑身的伤痛把他拉回现实,接着他就听说了血魔丁隐逃走的消息。

任务失败,他的搭档他的爱人躺在隔壁的病床上,比他伤重很多,比他该承担的也多很多,但一见他还是笑,“深深。”

“程霆,你不配当傲罗。”他记得自己这么说。

 

回忆中的感情走到终点,一支舞也完了。

程霆在他耳朵边哼的调调,他听到只会泪眼模糊。那会让他想到昔日和他们一起唱歌的队友,想到给牺牲的战友收拾办公室隔间时那掏空的心情。有些队友还出身自麻瓜家庭,这些也是他不得不为他们处理后事时才得知的,坐在眼怀期待的花甲老人对面,他说不出来一句话,能做的最好的安慰,大概只有一句看似轻巧的咒语——“一忘皆空”。

他原本也应该跟他们一起的,而丁隐也早就应该落网。没有人给他施遗忘咒,大概是想给他一些应得的惩罚,比如再也无法自主飞行。

“程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的手还搭在程霆肩膀上,这样他可以不看着他的脸发问,“你会怎么做?”

程霆也还搂着他的后腰没有放手。他现在听起来没有带笑,陈深选择相信他,“我还是选择救你。”

喉咙口猛地哽住了,陈深一下把手抽了回来,“那你走吧。”

分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讲的,哪怕对方作为爱人不能更完美,他也必须离开他。

然后程霆就转身了,跟现在一样,跨出步子,不再回头。回到学校的他会有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再属于傲罗,也不再属于他。

 

真的要这样吗?陈深痛苦地皱起眉。

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从袖子里抽出来一根细长的魔杖。原来小时候用惯的那根在之前那次战斗中遗失了,他就又买了一根,也没不习惯太久,不像分手,“统统石……”

“除你武器!”

咒语没念完就被反将了一军。魔杖飞出去被程霆一把接住。

陈深叹气,“你的反应,还是比我快……”后半句说出来时,他已经被按入熟悉的怀抱。

“陈队长,你要赶我走了,”低沉的男声贴在他的耳边,每一句话都是魔咒,“怎么还对我用束缚咒?”“程霆你……”是让他心动的魔咒,“你根本不配当傲罗。”“那男朋友呢?”耳朵本来就很热,还被滚烫的嘴唇熨过,“我配吗?”“……”他的咒语在生效,被吻到脸上陈深也只想配合地闭眼。

“不管选几次,我还是一样。”不好说是心跳声更响,还是程霆的话音更响,“你问我愧不愧疚,我愧疚,你让我反省,我反省。但是你再让我选一百次,我也要选你。不只是因为我爱你,”他吻过他的鼻尖,嘴唇,“你老是觉得我救你是出于私心,但是黑巫师跑了可以再追。换了你,队友遇到危险你救不救?嗯?”

“可是牺牲了那么多人……”他哽咽了起来,“就差那么一点点……”

“为了他们你可以逮捕更多。”熟悉的气息喷到他脸上,归属感浓郁,“你想想,是不是更多?”

紧紧地搂住对方,多年的怨念化在热烈交流的唇齿间,全是想念。

“……那是我不配。”陈深低声感叹。

“什么?”顶着他的额头慢慢磨蹭,程霆握着他的腰,和他一样因为刚结束一个深吻而缓缓喘气。

“男朋友,是我不配做。”

程霆仿佛叹了口气,抓到他的手,握进手心,“工作不是计算题,恋爱不是签合同,哪有那么多配不配。你是陈深,我是程霆,我们就是最配的。”

这简直是咒语,让陈深心底发软的咒语。

“那你为什么去了学校就不回来……”

“……怕影响你。”程霆笑着撞他的鼻尖,“你那么想成为最出色的傲罗。”

“你难道不想吗?”

“想啊!”被拷问,程霆同志迅速坦白,“可是你说我不合格啊。”

“程霆!”陈深咬起嘴唇,“我要以傲罗队长的名义,撤回你的离职申请!现在组织需要你!”

“那你需不需要我?”程霆又凑过来吻他。

他的脸烧红,“其实我也想成为最出色的……”

说不出口,程霆为他接话,“……老师?”

“其实你只要多对孩子们笑一笑就好了。”程老师经验独到,“你每天打扮得那么帅地走来走去,学生们都不知道有多想跟你说话呢!”

“真的吗?”

其实他只是想说,他也想成为最出色的男朋友而已。

而在这方面,和程霆比起来,他似乎永远逊色。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也想。”

 

逊色的男友握着威廉1121的扫帚柄,出色的男友搂着他的腰身。

“程霆!快回去了,明天早上我还有课。”

“我手很忙,”没课的程老师把脸往他脖子里埋,“你带我飞。”

“可是……”他还怕高。

“不用怕,我陪你。”

说的没错。

一直以来都必须面面俱到的他,至少现在可以重新把后背交给另一个人了。

 

陈深老师绞尽脑汁想了两天,终于赶在学生们又要来看球之前,想出了亲近他们的好方法。

他买了一张长沙发,摆在程霆房间里的电视机前面,这样学生们就不用坐在大南瓜上,或者桌子角。

但是了不起的程老师很快又开发了沙发的其他功能。

陷在沙发里面的陈深老师腰身被抚摸得发软,想格开那乱动的手又被整个身躯紧紧压上来,动弹不得。

真是要死,恨不得对他施个“统统石化”。可是手臂抬起来,又自然而然地勾住压住他的那个男人的肩膀,回应着来自对方的火热亲吻。

“他们要来了……”

呼吸间的低喃声未落,门口就传来一阵兴奋的脚步声,伴随着宁致远的声音,“程老师!我们来看球啦!!!”

陈深一把推开程霆坐起来,一偏头就看到木愣愣地站在门口的三个人,宁致远的一只手还按在门上。不及调整呼吸,他皱起眉就训斥道,“没人教过你们找老师要敲门吗?”

当然,想也不想就知道肯定是程霆告诉他们不用敲的。三个孩子吓得杵在门口,呆呆得不敢发声,眼神还求助地往程霆脸上飘。看他们抖抖索索的模样,陈深忽然又想到什么,要拉上领口的手也松了,勉勉强强抿起嘴角,“进来吧。”

学生们这才一个挨着一个挪过来。四年级了总以为自己是大人,其实明明稚气又淘气,鬼点子一筐一筐,祸到处闯,有的时候陈深早上起来站在格兰芬多那空空的沙漏面前,都忍不住焦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他们找到一些合理的加分点,才能不让格兰芬多天天分数猛降?

做学生的还会有天真的误解,他们以为上课做小动作老师看不到,讲悄悄话老师一定也听不到。宁致远附在吴邪耳朵边,小小声地煞有介事,“陈院长竟然笑了!他以前只对程老师笑的!”

大眼睛的男孩子闻言透过镜片看他,却直直撞上他的目光,立刻眼睛变得更大,甜甜地笑起来,走过来往他身边的沙发上坐,“陈深老师,你也喜欢湖人吗?”

……什么人?

“陈老师陈老师!”宁致远挤到他的另一边,抱住他的胳膊,“不要喜欢湖人!喜欢火箭!喜欢火箭!”

这下该轮到他求助地去看程霆了。而程霆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瓶子,递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一瓶。

“哇!是格瓦斯!”叫张晓波的学生认了出来。

“你喝过格瓦斯?”酒逢知己还是学生,也是难得。

张晓波被他一瞪,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回答,“我、我在我爸酒吧里喝过!”

“你父亲的酒吧还卖这个?”

“对啊陈老师!”宁致远又扯他手臂,“他爸爸是霆峰么么村的酒吧老板!”吴邪也说,“他们家的黄油啤酒也最好喝!陈老师,我们下次一起去好不好!”

陈深笑起来。

抬头,程霆也正笑着看他。

他赶紧点了头。

看来要成为出色的老师,要学的东西还真的不少。

 

END



题外话:

陈深好不容易搞明白“三分球”是什么意思,这时程霆忽然“啊”了一声。

格兰芬多的院长和三只小喵喵一起转过头去看他。

程老师关心地,“阿霆今天怎么没来?”

三只小喵喵异口同声,“阿霆又被项老师关禁闭啦!”

陈深心中一震,仿佛听到格兰芬多沙漏中累积的红宝石飞速消失的声音。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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