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x张小凡
瞎开脑洞写着玩~
(一)
先遣的通信兵来报,说张启山的先锋部队已经进了山门。
坐镇这方山头的张大佛爷回寨,接风洗尘的飨宴自然是不能少的。一大早地,这青云山七峰共九个大寨,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便浩浩荡荡地聚到了张家寨里,吃酒吹牛,划拳赌钱,搞得比过年还热闹。
佛爷不在,议事厅里头主座虚着,但左右手边各四张席位,早已有其余八寨的当家陆续落了座。
“几日不见,我看佛爷这兵带得是越发勇猛了。刚我经过那练兵场,嘿!你们那是没看到,那步伐,那劈刺,哎哟喂!那叫一齐整!”
“哼。”小竹峰霍家寨是唯一一寨由女人当家的,一天下来磕了多少瓜子,肚子里就积了多少的气,听到那算命的说话便立时接口道,“佛爷的马屁股还没进寨门呢,八爷倒着急拍起来了。”
齐铁嘴瞪她一眼,摸摸眼镜边儿,没敢还嘴。
倒是九爷开口了,“嗯。我看佛爷这地儿,啧,是太严肃,走哪儿都有兵娃娃站岗盯梢,哪适合享受生活,还是二爷那好,还能听戏,这一天等下来,都能点好几折了,是吧二爷?”
左手边首席的男人闻言笑了笑,“佛爷这里缺的,只怕不是这个。”
“哦,说得也是,”解老九摸着手腕上一只西洋金表,会意地点头,“咱们九寨在青云山也有数年了,可还没婚娶的,也就只剩佛爷跟……哎二爷,陈皮这小子怎么还没到呢?”
二月红轻晃了晃头,“由他去吧。”
齐铁嘴“嘿”地一声,“九爷这可错了,咱们霍姑娘,不也还没嫁人呢吗?”
“呸!算命的,你今天是不是嫌命太短?”
左边末位的吴老狗一直没说话,光坐着看他们拌嘴,还挺乐呵,这时忽然摸了摸怀里三寸钉的狗头,轻轻地“啊”了一声。
张副官推门进来,急吼吼地,“来人呐!添个椅子,就放佛爷身边,赶紧的,再添副碗筷!”
众人面面相觑。
齐铁嘴拉住张副官的袖管,“怎么,有客人啊?”
张副官拍开他手,笑道,“佛爷带着压寨夫人回来啦。”
张启山脸色铁青。
出门一趟,本来就没挖到什么线索,结果还带回个拖油瓶,一路上耿直地跟着他,寸步不离。
这年头连碰瓷儿的都这么敬业了吗?跟到家门口赶不走,蹭了顿饭也不走,这他妈现在还直接跟进他卧房里头来了。
张启山先把身上的武装腰带解了,连带枪套摔在桌上,虎着脸威吓道,“再不出去,我可请你吃枪子儿了你信不信?”
被他怒骂的是个衣衫样式不同常人的男孩子,一身白色的袍子,除了腰里一束,长长的一直垂到地上,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
这时被他一吼,立刻吓得肩膀猛抖,连脖子也缩起来,鼻尖泛红眼中含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山下碰上的时候,他自己说自己叫张小凡,也是从大竹峰上下来的。
张启山当时就没信,这山头他带人前前后后翻过多少遍,连个猎户都没见过,哪有什么他说的“青云门”?
灯光摇影下,男孩子垂了两道粗眉,可怜巴巴地垂手站在门边,只有一双圆眼睛咕噜咕噜转来转去,脑袋两边挂着的两条发须,也随着他抖动的视线,颤巍巍地晃来晃去。
张启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我踩坏了你的仙草,我赔钱给你了,你说你家在大竹峰,我也带你上来了,现在你又说你的房间就是这间,张小凡,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玩儿啊?”
张小凡被他喊了名字,又是一缩,这回连眼睫毛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了。
半晌,他咬了咬红红的嘴唇,像是鼓足勇气地道,“我,我的房间,确实就在这儿的……我跟师姐下山卖药,然后师姐……”
“好了好了好了,你已经说了第五遍了,”张启山摆手,解扣子褪裤子,兀自往热烘烘的炕上爬,“这么冷的天,我不想跟你废话,我要睡觉了。”
说罢,把灯吹了。
黑暗降临,外面呼呼的北风声便立刻清晰起来,裹着轻微的悉索声响,估摸着是下起大雪来了。
房门吱嘎嘎地响了一阵之后,这碍事的小家伙应该是走了,张启山终于得以闭上眼。
可他迷迷糊糊地正待入睡,忽然间又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动静,在他床边响了起来。
警觉性让他顿时弹起来,一巴掌拍住了鼓动的被子,“张小凡,你干什么?”
黑漆漆的屋子里,他听到低低的一声喘,那小子果然又回来了。
这回说的是,“我、我、对不起,我认床,我能不能,借你的床,一点点地方!真的只要一点点就行了……”
他的手指还攥着张启山的被子,正巧被张启山按到掌心里。
张启山啧了一声,道,“上我的床,可是要脱裤子的。”
他的意思当然是拒绝,可那傻小子在黑暗里抽了口气,竟然摸索着坐到他床边,悉悉索索地脱起裤子来了!
张启山无语了,张小凡把两条光光的腿架到他被子上面,在窗外那点守夜的微光下,看起来跟雪一样白。
他沿着床铺最边上的位置躺了下来,几乎没影响到张启山的地盘,腿蹭了蹭,像是很心满意足地打算睡。
张启山枕着手臂,仰躺了一会儿。
最后觉得不行。
要是这哥们儿今天在他这里冻病了,岂不是更有理由碰瓷了。
他扯了扯被子,“喂!”
张小凡转了转脑袋,水泄一样的长发悉数落在他手臂上,擦得他皮肤发痒,“嗯?”
“睡里面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张副官的声音就把他吵醒了。
尼玛还用一种特别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张启山歪歪头,动动腿,猛然发现张小凡这个碰瓷的连睡觉都不忘本行,此刻正抱着他的身体,脸蹭在他胸口,腿也缠着他,俨然把他当个人体火炉。
好在有条被子挡着,不至于太讲不清楚。
“什么事?”
“佛爷,各位当家的都说吃了早饭就要走,让我问你过不过去露个脸呢。”
张启山说行,等我起来,又看看张小凡。
张副官了然地点头微笑,“夫人也要起来吗?”
看来,有没有被子,对副官这轴性子来讲已经没区别了。
张启山平静地说,“他是个男的。”
张副官说,“佛爷,只要您开心就好。”
开心个毛?他哪个表情看起来像开心了?
正要训斥副官一通,怀里趴着的张小凡忽然动了动,也醒了。
满脸迷糊的他瞪着张启山看了一眼,身体在暖和的被子里扭动两下,最后迷惑地哼出一声,“咦,我的裤子呢?”
这下真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张启山索然无味地吃着饼,张小凡在他旁边喝粥,还喝得特别香,呼噜呼噜,一碗到底。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是尽早解决为妙,张启山搁下筷子,忽然招手喊道,“副官!”
张副官恭恭敬敬凑过来。
“吃了早饭,给他点钱,哪儿遇上的送回哪儿去。”
张副官大为惊讶,长长地“啊?”了一声。
张小凡正坐在他的老虎皮坐垫上,也扭过头,定定望着他,一脸无辜。
“佛爷,”下面传来霍家姑娘的声音,“您这可不地道了,人带回来了也睡了,怎么还有拿钱打发了的道理。您不就是嫌弃他是个男孩子么?留在寨子里也不过是多一口饭,何必这么绝情呢?”
张启山:“???”
“是啊。”在婚姻幸福问题上,红家寨寨主也是很有话语权的,“佛爷,这孩子昨儿就跟我说把这儿当是他的家了,也怪可怜见的。”
张启山:“……”
“佛爷,我早上给您算了一卦,”这场面,齐铁嘴怎么能错过,“您这是,天赐良缘啊……”
张启山:“给我闭嘴!”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青云门’的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