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玫瑰玫瑰我爱你 22

张启山x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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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捕房的拘留室阴冷逼仄,唯一的出入口是一道铁门。除此之外便只有一扇铁窗,月光透过狭小的窗口照进来一束,落在潮湿的地面上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可以想象即使是在白天,这里也肯定是同样的暗无天日。

陈深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这租界的巡捕房想要抓人,比他们76号还不需要理由。制服代表督查权,手枪手铐即是逮捕令,长官一声令下,立刻就会有几顶枪杆子指着人脊梁骨逼人就范。

墙角偶尔还会有滴水声,很容易让陈深联想到血肉模糊的审讯场面,但被“请”过来的时候张启山又朝他使过眼色。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结果跑到这种地方来,到底这回的葫芦里面,卖的又是什么药?

 

跟他和张启山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个争抢拍卖品的大少爷,倒是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铁门一关上他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十分随意地往屋子中间的桌子上一坐,再拎起桌上的热水瓶晃晃,倒出来半杯热水,自个儿喝了起来。

瞧这进捕房跟回家似的,陈深默默地观察着他。要么就是背后有个了不起的爹,要么就是跟这里管事的混得够熟。

 

事实很快证明,他的判断不错。

在他警惕的目光里,那扇铁门又一次被推开了,一脸冷峻的警察头头再次走了进来,这回是一个人。他谨慎地把门碰上,又仔细查过门锁才转过身来。

看着那张脸上忽然换上的友善笑容,陈深心里便明白了,这一晚上费尽心机也要见上一面的那个人,原来就是他。

“抱歉,身份所限,”他扬起眉毛,歉意地表示,“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与二位见面,刚才实在是唐突了……”

话还没说完,那位宁家的少爷就先迎了上去,跟他勾肩搭背的不说,还邀功似地嚷嚷,“安逸尘安逸尘,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安逸尘一边低声跟他说“别闹”,一边把他从身上拽了下来,同时还得跟启深两人介绍,“这位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叫宁致远。”

年轻的小少爷闻言立刻皱起了鼻眼,在他边上不满地纠正他,“是男朋友!”

安逸尘无奈地冲对面两位笑笑,又与站起身来的张启山握了握手,“启山兄,好久不见了。”

 

几句寒暄之后,陈深突然发现自己多出来两位同阵营的战友,这倒是他不太常有的经历。

他真诚地与安逸尘握过手,正寻思着怎么自我介绍,张启山却忽然在他耳边哼笑了声,替他说了,“这位是我的爱人,陈深同志。”

陈深脸上腾地热了起来,正要瞪张启山一眼,余光却留意到宁致远忽然抓上了安逸尘的胳膊,还小声嘀咕说,“你看看人家……”

“陈深也是做潜伏工作的,”张启山开诚布公地说,“如果在其他场合碰巧遇到,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安逸尘笑着点点头,正要再问什么,宁致远又好奇,“潜伏工作,在哪里潜伏?”

陈深是真的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不禁勾起嘴角笑笑,“一个……专门抓像你这样的人的地方。”

“天啊!”大少爷很聪明,只是激动得快跳起来的样子还脱不了稚气,“原来你是76号的吗?太刺激了,我也想去那里卧底!”

陈深正在思考要用个什么真人真事来吓唬吓唬这位纯真的少爷,安逸尘却先低喊了一声,“致远……”

宁致远立刻乖了,坐回椅子上噘着嘴巴,再不插嘴。

“好了,那么二位,”安逸尘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这么紧急地找我,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陈深望向张启山,发现张启山也看着他。不仅如此,张启山还忽然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抓牢了才说,“其实是一件私事。”

“因为一些原因,公开求医也许会暴露陈深的身份,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来问一下你的意见比较妥当。”

 

求医?

手被张启山捏得很热,陈深却越听越糊涂。

求什么医?受伤还是不适?他怎么从来没有听张启山提起过?

对话再往下,就更加不对劲。一直到张启山把两个人结识、标记乃至上一次渡过发情期的日期向安逸尘一一交代了,一种隐约的猜测才随着脸上的赧意一起慢慢浮上来。

手腕被拉到桌面上的时候陈深心里已经一点一点开始透彻,安逸尘问他的问题更是直截了当。

“陈先生,你第一次发情是几岁的时候?”

 

心里一阵古怪的热流涌到头顶,脸也尴尬地开始发热。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陈深终于不得不向自己承认,张启山今天带他一起来见的,竟然是一位大夫。

于是只好局促地如实答了。

安逸尘温和地笑笑,又问,“那陈先生以前有过别的alpha吗?”

“啊?”陈深忽然挣开张启山抓着他的手。他耳朵根发着热,想必已经变得赤红。

他小幅度摇头,又用特别低的声音回答,“当然没有啊。”

 

问完他又该轮到张启山。

陈深刚要松口气,却发觉那边的问题更加让他不自在,但心里的声音又说着想听,尤其是当安逸尘也问出“以前有过omega吗”的时候,房间里的那一瞬静默,让他头皮都险些炸开。

安逸尘很快聪明地改进了提问的方式,“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启山兄有标记其他omega的经历吗?”

张启山沉着地回答,“没有。”

 

就这么坐了短短的一会儿,反而像经历了另一场审讯,背上一阵冷汗,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会儿泛酸,一会儿又冒甜。

“怎么样?”他听到张启山追着安逸尘问,忍不住往身边的人脸上看了一眼。

那张脸上的神情也和语气一样认真而急切,正经得无可挑剔,眉眼间满满的,又是那份熟悉又难得一见的可靠感觉。

安逸尘轻松地笑笑,宽慰道,“二位在一起才多久,也太心急了。”

“抱歉,的确有点急,”张启山苦笑道,“要是你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就比较危险了……”

安逸尘耐心解释,“虽说发情期进行标记,怀孕的几率是十之八九,但两位这不是在第一次发情期临近结束的时候才正式标记了吗?”

“至于发情期以外,那是要看机缘的,即使是以你们这样的程度努力,怀不上也是正常的。我们生来如此,不如放宽心等下一次发情期吧。”

张启山在旁不作声,陈深便忍不住开口问,“那要是下次也不行呢?”

“安先生,安大夫……”他捏紧了拳头,“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我年纪也不小了,所以……”

安逸尘冲他挑起了眉。

“平时我也没有人可以问……”陈深继续道,“趁今天,好不容易……能不能麻烦你……再……确认一下吧。”

“陈深……”张启山在耳边喊他,他仍然很坚持地盯着安逸尘。

安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陈先生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给你行一针吧。”

 

安逸尘果然很快取来了一套银针,并示意陈深低下头,“陈先生,请忍一忍。”

脖子后面腺体的位置挨了一针之后,登时传来一阵酸麻,惹得他低低地喊了一声。

张启山在他面前,也是认真看着,站着大约看不清,又拖把椅子坐下来,接过他一把抓过去的手握住了,然后问他疼不疼。

“有问题才会疼,”安逸尘一边施针,一边说,“陈先生应该会觉得有些酸,但不至于疼。”

 

确实不至于说疼,但那儿毕竟是腺体的位置。

陈深紧紧捏着张启山的小臂,身体也绷得很紧,才勉强抵挡住那奇怪的酥麻感在体内侵袭。

就在安逸尘抽回银针、让他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他忽然又听到安逸尘在他背后疑惑地“嗯”了一声,跟着把一股热气也喷到了他脖子后面。

他还没反应过来,张启山就先抬起手臂,似乎是想替他拦下什么,又像是要揽他入怀,正压着他的背把他往怀里拖。

如此宣告所有权的举动让陈深不解。与此同时,背后还传来了另一个不满的声音,“安逸尘,你干什么呀?”

 

“抱歉,陈先生,不过……”

宁致远在小幅度地踹安逸尘,安逸尘也由着他往鞋边边上一下一下地踢,面上郑重其事地问陈深,“你用香水啊?”

陈深直起身体来点点头,“嗯啊。”

“那方便把香水给我看一下吗?”安逸尘说。

陈深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只小瓶子递了过去。

宁致远诶地一声,“这不是我们家洋行里卖的香水吗?”

“不错,”陈深笑了,“前段日子还去讨过两瓶炸药。”

“这么巧!”宁致远忽然又兴奋起来,“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能再给你弄一箱来!”

“致远,”安逸尘沿着瓶盖嗅了嗅,“你能不能看出这香水是哪一款?”

“我怎么知道?我又闻不到味道。”宁致远摇摇头,“这得回去问乐颜。”

安逸尘点点头,忽然说要告辞,“这瓶香水,我和致远要带回去再瞧一瞧,二位是想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还是先回家?”

回家?可笑的是所谓的“家”里,处处都是耳目,倒远不如这阴暗的牢里安全。

陈深于是做了个主,“我们在这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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