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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深】一步之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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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二天是周五,陈深下班之后就被项允超叫去了酒吧。

“来清醒梦境听会儿歌清醒一下,”项二公子对着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免得你晚上又梦游。”

陈深嗤地笑了,“我几时出去梦游了?”

周五照例请了乐队,这天的主题是Jazz night。像是为了配合这优雅缓慢,一向八面玲珑的项少难得地没有前拥后簇,而是挑了个距乐队很远的位置,独自开了瓶酒,自己跟自己玩起了碰杯。

陈深也要了杯苏打水,在他身边坐下来。

外面闷热的天气,在这坐着聊会儿倒确实是打开周末的一个很好方式。

当然,前提条件也有——不能有客户突然骚扰。

手机熟悉的震动声响起来的同时,陈深心里刚卸下的千斤重就又压了回来,让他很想骂人。

项允超正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对着他的手机喷热气。眼一低看到屏幕上亮起的那条消息,直接就把内容念了出来。

“到苏黎世了。”

“谁啊?”他混胡问了一句,疑惑地皱起眉。

陈深心里一个咯噔,还没来得及想理由,项允超倒忽然间又恍然大悟,自己歪起嘴角笑起来,“哦~~~我知道了……是昨晚上你那个‘蚊子包’!”

陈深平静地拿走手机,划开锁屏:“什么蚊子包?”

项允超见他翻脸不认账,借着酒兴就去抢他手机:“是蚊子血?还是白月光?嗯?快说快说!”

陈深说:“都不是,是个客户。”

项允超才不信:“客户还得跟你交代去哪啊?”

陈深拦不住他耍赖皮,想着也没必要瞒他,就承认说:“也是炮友,行了吧?”

这下项允超倒真的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脸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好半天,他才发出一声感叹:“我的天哪……”

“深深,”他说,“你比我会玩多了……”

陈深说,是是是,又说,你快把手机还给我。

可这位少爷坏水上来了根本拦不住,手速飞快地戳了两下他的屏幕,替他回过去一个“好滴[亲亲]”。

被他愤然夺走手机之后,还对那个黄豆人表情表示了嫌弃:“你这人怎么连个表情包都没有啊?”

“我靠,你干什么,”陈深黑着脸撤回消息,“这我工作号,我要表情包干嘛?”

项允超眨巴眨巴眼:“没有表情包你怎么跟你炮友卖萌约炮?”

陈深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正担心张启山会回出个什么更出格的,手机却猛然在他手里一抖,屏幕切成了来电显示状态。

“哇哇哇,”项允超叫起来,“是他给你打的吗?”

陈深瞪了他一眼,扬起手机给他看上面的几个字,说:“是陌生号码!”

 

室外仍然热烘烘,陈深靠到墙边,盯着震了很久都没放弃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没记录在通信录的号码,当然不代表真的是“陌生”来电。

张启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问他:“撤回了什么?”

陈深用鞋尖圈着地面,闷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管我。”

电话那头平稳的呼吸好像顿了一下,不过开口还是挺从容的,“没事就好。”

陈深没再接话。他似乎是被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吸引了注意——自动门开时“叮咚”一声响,出来一对年轻情侣,挽着手打打闹闹。

他在这头好半天不说话,那头张启山倒仍然很执着地要把对话进行下去:“你在外面玩?”

陈深猜他大概是听到了背后酒吧里传出的音乐和吵闹声,就平平地答了一声“嗯”。

张启山又说:“早点回家。”

这时那对小情侣正好走到路灯下,不知道女孩子撒娇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忽然抱着黏到一块儿接吻去了。陈深本来只当风景看着,不知怎地脸上一热,连忙把目光挪开了,改盯起便利店橱窗上的海报。

电话那边仍然没有挂断的意思,他的背心却又已经开始出汗。

“我……”他犹豫了一下,忽然飞快地说,“我小腿上都是包……”

说着,也不知是要证明给谁看,自己先弯下了腰,隔着裤腿挠了两下。

越洋电话大概是信号不佳,张启山在那边问了句:“什么?”

陈深就只好重复了一遍,“昨天在外面站那么久……小腿上咬了好多包……”

电话那边忽然就开始笑了,声音沉沉地没个停,听得陈深耳朵都开始发热。

“是吗?”就在他忍不住想撂电话的时候,张启山又忽然说,“哪呢?我看看?”

陈深也一下笑了,“时差狗看什么看。”说完,利落地按下挂断,钻回凉快的酒吧里头去了。

 

门里换了一支更为轻快的乐曲,走过吧台,旁边几位青年正聚在一起玩扑克,其中一个还跟他打招呼:“深哥,玩不玩德州扑克?”

“不玩,”陈深摆着手笑,“你们又不来钱,没意思!”

那青年有些懊恼,不服气地冲着走开的他说:

“我们Lucid Dream是正经酒吧,不赌钱的!”

 

回到座位上,项允超的酒杯还像锡兵一样一字排着,人却不见了。陈深便自己坐了下来。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坐着,总是容易产生一些无聊的冲动。

他又拿起了手机,这次切了个号。

光是想密码就花了一会儿。登上去,也只有一个联系人。他点开消息框,看到上一条消息的日期,还是好多个月之前的。

他记得那天是在开会,他坐在长会议桌的这面,张启山坐在那面。

老毕在边上侃侃而谈,张启山似乎是在认真听,时不时还搭上一两句,但同时也留意着自己的手机。

陈深却正在偷空看前天夜里没弄完的邮件。所以当手机突然之间一震、在桌上抖出老大声响时,还被老毕瞪他的一眼弄得有点心虚。

他连忙把手机拿到桌下,解锁屏幕打开。

不看还好,一看,忘切号儿了,内容吓了他个灵魂出窍。

消息当然来自桌对面那位唯一的联系人:

“忘记说,你买的套太小,下次记得买大一号的。”

陈深像摸到烫手的东西一样把手机囫囵丢进了包里,直到会议结束也没敢再把视线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挪开。

 

那是他们第二次、哦不、准确说大概是第一次真正“约”完之后的事,至今想起来还有些愤愤然。

重拾被他怒而废弃的这个号,他挑了张早上起来阿超拿他手机偷偷拍的、被蚊子啃得着实有些惨不忍赌的脚踝发了出去。

张启山秒回:

“还撩我。”

又啪啪发还过来两张图,似乎是浴室即时自拍:“看看,你抓的。”

陈深吸了口气。

这还没完。陈深像捧着炸弹一样看着手机屏幕,心脏砰砰跳。

又是两张图,光看缩略,他都不敢点击放大。

紧跟着又是一条语音消息。

他贴到耳朵边,听到张启山的声音。

“昨天在你那里咬出来的印子,消掉点没?”

陈深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打字道:“你自己咬的,不会自己来看?”

张启山又回了一段语音,慢悠悠地:“我还有一个礼拜才回来。你晚上别太想我。”

至此,陈深已经被反将了好几军。他也想不出对策,只能咬着牙不回复。

正想退出来看点别的,顶上消息又跳:“想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弄。”

陈深想摔手机,但还是忍住冲动,阴恻恻地打了一行:

“不回来挺好的,我正好找别人换换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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