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明清

剧吴邪/ABO

Magnet - Marry me (上)

夜色下的西湖，水光秋月两相和。

吴邪匆匆赶到，这湖边的饭店傍水而建。镶了灯的轮廓倒映在水中，是船的形状。

一小时前，他接到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老板说，你女朋友在这里吃霸王餐，要你过来买单。

……

可是，他哪里来的女朋友？

 

吴邪想起了谁。

心里条件反射地扑通扑通。

……

可是，他哪里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他跟着服务员七拐八弯地来到最里面的房间。

是临水的，夜里，湖面上黑漆漆的，看不见什么，只有对岸隐隐的灯光。

窗边立得笔挺的那人也通身黑漆漆的。

黑漆漆的衬衫，黑漆漆的西装裤，黑漆漆的皮鞋。

再加上黑漆漆的后脑勺，听到动静便动了动。

回转过身，就望过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吴邪一看见他就咬住了下嘴唇。

睫毛一垂，低下了头。

闷声不说话。

那双锃亮的皮鞋走了几步，停到他跟前。

很近的距离，近得屏住呼吸，也有微妙的熟悉味道，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他得憋住气。

 

他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憋到憋不住，才倒吸了一口气，急促地喘起来。

你……不舒服吗？

何瀚拉起来他的手。

总算是打破了沉默。

 

吴邪在桌边坐好，抿了一口龙井。

他戴了副黑框，视线隐在后面，东躲西藏。

你干什么骗我过来？

何瀚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稳稳地回答。

我没钱买单，老板不让我走。

吴邪耳边的空气跟着他的话语荡漾、荡漾。

你没钱买单？

他不屑地瞪过去，骗谁啊？

真的。

何瀚微微在笑。

说着摊开了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

 

视线粘上去，根本就挣脱不掉。

吴邪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卡。

黑漆漆。

瞥了眼卡上的名字，再看了眼何瀚，又鼓着嘴塞了回去。

皱巴巴的几张红毛爷爷被摆到桌上。

他再看何瀚一眼，够吗？

 

他最近有点小肉，一低头，下巴上就堆起来一小团。

何瀚就抬手，伸过去摸了摸。

够。

他的指尖尖，也是他。

就在吴邪鼻尖尖下面不远处。

那一点点气味，比远处的灯光还要模糊。

吴邪很想，张开嘴，咬住。

不让他收回去。

可是，他还在生何瀚的气呢。

可是，他很想凑过去闻一闻。

可是，他不能轻易地妥协了。

可是，他好像两天都没见到他了。

可是……

 

心理斗争正酣，房间的灯忽地暗了。

遥远的哪里传来几阵惊呼。

吴邪也站到窗前，探头往外面看。

竟连远处的灯光也灭了。

除了一轮明月，还有他左腕上遥相呼应的幽莹表盘。

其余，什么也看不见。

他慌慌张张地回头喊了一声，何瀚？

 

回应来得很快，很出乎意料。

是温热的怀抱，是熟悉的气息。

何瀚贴在他的脖子后面。

鼻尖蹭过去，是凉的，嘴唇吻过去，是热的。

吴邪身体一抖，抓住了窗台。

那以不可置信的效率击溃他理智的呼吸移到他耳根，留下轻微的刺痛，再形成一句话。

吴邪，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不会跑掉？

 

我没有想跑掉啊？吴邪想这么回答的。

可是他的脑子似乎不允许他进行复杂的思考，被那魔幻一样的气息入侵后，就开始发热，发烧。

等到他能在月光下看清对方的脸，已经忍不住，自己送上了嘴唇。

他被圈在窗边，要稍微侧过身，再抓着何瀚的手臂，才能尽情地把对方的舌尖往自己嘴里勾。

黏黏糊糊地含着何瀚的舌头，自己的好像不管往哪儿搁，不过一会儿就会被对方挤住，滑溜溜地往另一边跑。

他在紊乱的呼吸里想起来上次的事，就愤愤地咬住何瀚的嘴唇，贴着他的鼻息，把抱怨哼在两人之间。

我都说我已经好了，你为什么老不让我出门啊？

 

你现在不好好休息，以后会吃苦头的。

这句话吴邪这个月来听了不下八百遍。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去，真情实感地心疼起来。

何瀚这么凶，还这么麻烦，以后他们的宝宝长大了，一定会好可怜吧。

他气得胸膛起伏，吸一口气，背就往后靠一点。

何瀚环住了他腰的手臂紧了紧。

至少你想出门，告诉我去哪里。

吴邪不说话。

何瀚就喊，吴邪。

吴邪噘着嘴。

何瀚再喊一声，吴邪。

吴邪推推他的手臂。

何瀚就又喊一声。

天还挺热，吴邪被他蹭出来一身的汗。

他隐隐心里面有点古怪的感觉，便扭了一下身体，要挣脱那炙热的怀抱，和那不停敲打在他心上的呼唤。

何瀚却忽然一动，把他挤得快趴到窗台上。

吴邪，你看。

 

窗户外面荧光点点。

是金色的，忽明忽暗的，一团一团。

闪动着奇妙的光辉，在空中飞舞。

渐渐地，形成一道立体的字迹——

吴邪的眼睛里还映着那两组跃动的火焰般的词，一时没反应过来它们的意思。

何瀚的手在他面前抬起来，掌心里还有一个天鹅绒的小盒子。

吴邪，我现在，正式向你求婚。

 

月光的银辉，和跳跃的金色光芒，交错在那小小圆环上。

一阵风拂过窗口，不知为何万籁俱寂。

吴邪只能听到心怦怦跳。

再仔细一点，也能听到何瀚的心跳。

他回头，回头去看那仿佛是共鸣般心跳的主人。

那是，那是一双和他有了世界上最奇妙联系的双眼。

吴邪撞过鬼，碰过邪，见过各种千奇百怪的事物，其中也不乏精巧的人间绝学，更不乏天赐的壮丽景观。

但没有什么，能让他像此刻一样，内心的每一根弦都为之震颤。

何瀚的眼里还映着窗外那耀眼的光。

只要看一看，他就不想走开了。

何瀚又笑了笑。

你会待在我身边吗？

 

还好周围总体是暗的，吴邪背着光，尚能藏起脸上的小表情，和那点隐隐的水光。

何瀚掌心里的小盒子还在随着风摆动，看得他心惊。

他一伸手，就把它牢牢捏在手里。

再放进兜兜里，鼻子在何瀚肩上蹭了蹭，问起话来嗡声嗡气。

这样，你是不是身无分文了？

何瀚正好贴着他热得发红的耳朵笑。

是，求包养。

 

奔驰G500，黑漆漆。

吴邪不知为什么不肯开车。

他缩到了右后方的车门边，是离驾驶座最远的位置。

提议要开窗，也被以“风大”拒绝。

一路上，闷声不吭。

一直到，到了家里楼下。

何瀚下了车，半天也没等到吴邪下来。

就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一只白白净净的手，一把将他抓了进去。

好久违的味道，在闭塞的空间里开始蔓延。

街灯的角度也不好。什么也看不真切。

只有吴邪一双眼睛闪着水光。

何瀚……

我忍不住了……

呜……

TBC

嘻嘻，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