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x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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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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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不了多久,到了白天又变成时断时续的雨,这天气行动处着凉感冒的人不少,吃早饭的时候就连半张桌也没坐满,到了下午又多了好几个请假的,扁头一个人担了几份跑腿的活计,一天下来累得两眼发直。
好歹算是把该收的文件收齐了。他抱着一堆文件走进队长办公室,一眼就看见陈深也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面。
“头儿,你不舒服啊?”
他把新拿来的文件堆在陈深桌上本来就挺厚的那一摞文件上头,关切地问,“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呗,躺沙发上睡多容易着凉啊!”
“回什么家,”陈深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挺艰难地直起腰,换成了靠坐的姿势,“晚上还要出去呢。”
他把手握作拳状,搁在额头上轻轻敲,又说,“只是嗓子有点疼,你给我倒点儿水来。”
“一定是感冒了!”扁头给他倒了点开水,“今天处里好多人感冒。头儿,你就也回去睡一觉呗,等休息好了再出去玩也来得及嘛。”
“哎,你懂什么?”陈深边朝着热水呼气,边说着,“自从家里有了两个小的,能出去逍遥一晚上,那可比翘一天班还难。”
扁头嘿嘿讪笑了两声,又提议道,“那要不要我去打个电话,让佛爷早点来接你?反正毕处长也带着唐队出去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头儿你就早点开溜,我替你打掩护。”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了。”陈深也哼哼地笑了,“张启山现在跟着李主任到梅花堂见影佐将军去了。你要是敢往那儿打电话找人,算我服你。”
梅机关,影佐,光听到这些令人咋舌的词,扁头就忍不住打了个抖,那可是日本人的地盘,是紧盯着他们76号的一双眼睛,他只好摸了摸后脑勺,“行,那头儿您先休息,我去门房再给您打点热水。”
陈深于是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老实讲,他除了嗓子疼,额头摸起来热度也有点高,身体里又像没什么力气,整个人确实处于一种感染了风寒的状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夕阳已经西沉,办公室门也紧闭着,边上放了一个热水瓶,可能是下班时间到了,门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陈深走出办公室,一股冷风让他缩起了脖子,再随意地往走廊里瞟了一眼,许多房间的门的确已经关上了,只有书记室灯还亮着。他正要把自己办公室的门锁上,一瞬间又看到那灯也暗了,走出来一个挺瘦的人。
是徐碧城。
陈深本能地闪回了自己门里,听着那边传来上锁的声音,又听到很轻的脚步声,是徐碧城往走廊深处走去了——可那并不是下班离开的方向。
陈深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走廊末端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她警惕地回头张望,陈深便也缩回脑袋重新让自己藏了起来。
陈深再次探出头去的时候,徐碧城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而与此同时,非常不妙的是,他办公室的窗户口又传来了车辆进院的声音。陈深听到那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知道是有出任务的队伍回来了。
直觉让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有一根看不见的弦,正在慢慢绷紧。
“你在干什么?”
档案室的门也没反锁,漏出来一道光,陈深一推开门就看到徐碧城站在一个打开的柜子前面。插在柜门上的那串钥匙陈深认得,一直是归柳美娜管的,而柳美娜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徐碧城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弹了起来,回过身,看着他,“老师……”
“老师……”她的嘴唇哆嗦着,“美娜今、今天病假,让我替她整、整理档案……”
“在这里不要叫我老师。”陈深紧锁着眉。他知道在他过去的学生里,徐碧城算不上一个特别优秀的,但此时也无暇顾及她撒谎的动机,因为毕忠良很快就会带人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了。
“他们回来了。”他提醒道。
徐碧城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往柜子里塞。而就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陈深的注意力忽然被她怀里的一个纸袋吸引了。
——那是一个档案袋。
陈深不禁猛地咽了下口水,因为他看到了完整的档案名称。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一股暖流也像电一样快,沿着他的脊梁骨直冲上了头顶,让他本来就有些发热的脑中更加澎湃起来。
那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归零计划。
陈深摸着裤子口袋里的理发剪,有那么一瞬间,他非常想直接夺下那个棕色包装的袋子,然后回办公室拿一把枪,然后永远地离开这里,和这个魔窟说再见。
但是现在他不能。
他想起中午打电话回家的时候,顽顽奶声奶气地缠着他问,“深深妈妈,你是喜欢青菜还是韭菜呀?”他好笑地反问,“怎么,顽顽都能炒菜给我吃了吗?”“不是的……”小朋友支吾了一会儿,最后诚实交代,“阿姨不让我碰炒菜锅,只肯让我包馄饨。妈妈,我馄饨包得可好了!等你回家煮给你吃!”
他又想到早上张启山在坐上李默群的车之前跟他的耳语,他还恶狠狠地掐了把张启山的手腕,让他“去死”。
陈深反复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但情绪激动起来之后,要再压制回去忽然有些困难,因为身体里有一阵熟悉的异样感觉,渐渐升了起来。
头疼发热、想睡、情绪激动,再加上这时传来的、久违的那种直直贯穿他腹部的热流……
陈深突然意识到,折腾他一整天的不适,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感冒着凉,而是因为——
他要发情了。
“老、老师……你没事吧?”
“把门锁上。”陈深扶住手边一把椅子,努力吐出几个不太颤抖的字。
徐碧城看到他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也吓得跟抖筛子似的,听到他这么说,赶紧转过身去关柜门。
“不是那个门……”陈深克制着体内异样的感觉,“你出去,把档案室的门锁上。”
“什、什么?”
“然后、等老毕过来了……”他咬了咬嘴唇,顶住腹间涌动的热潮,“你就跟他说,我发情了……”
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站在屋子中间的徐碧城看起来就像一根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葱,脸色煞白,让人忍不住怀疑她还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事,以前也发生过一次……”陈深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个轻松笑容,“然后老毕就跟闹火警似的,把这层楼的人都赶了出去,放了半天假,一直到嫂子给我把药送过来。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他不会要我的命,你就说你是正巧遇到了我。”
徐碧城和他一样,是个omega,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反应,由她照顾他,似乎也是个说得通的理由。
当然陈深不会告诉她自己只说了一半的真话。他一直在担心着困扰omega的情热期突然来袭,但又一直存着那一点点侥幸的心理,期盼着真的怀孕了,于是也并没有服用任何预防性的抑制剂。
但是现在他发情了,他根本没有孩子,他的谎话就要被戳穿了。
多疑又缜密的毕忠良会拿他怎么样?他实在不敢去想。
可他又不得不去想。哪怕归零计划就在他眼前,他也不得不先为张启山、为家里的两个小宝贝打算。
“还有……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
徐碧城下定决心出门之前,陈深又叫住了她。
“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通知张启山,不管他在哪里,让他赶紧回去,想办法离开上海。”
“记得别告诉他我在队里发情的事,想个别的理由……”
外面走廊里已经有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深催促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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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不用找,也知道他该去的是哪个房间。
此刻整层楼都没有人,只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雨天特有的湿漉漉的味道,以及另一种馥郁的香味。
他飞快地循着这气息来到陌生的一扇门前,打开门,里头是一团令人窒息的漆黑。
扑面而来的还有那比外面闻起来更甜、更加浓郁百倍的香气。
“陈深?”
他朝着黑暗里喊了一声,很快就发现不远处的柜子边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这房间的布置,看起来是个资料室,完全没有取暖的设备,待在这儿跟待在外面其实没什么区别,而他在陈深身上竟然只摸到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是他的陈深,此刻就缩在墙角里,微弱地喘着气,嘴里发出细微的呻吟,让人根本没法仔细思考。
张启山飞快地解开了大衣,裹住陈深发抖的身体,把他打横抱了起来。陈深舒服地哼了一声,靠进他怀里,冰凉一个鼻尖贴上了他的脖颈,也微微动了动,像是要确认他的味道。
这个样子,看起来倒是前所未有的乖顺,陈深甚至还软绵绵地回抱住了他,轻轻地喊了一句,“张启山……?”
要不是这还是在行动处……
张启山忍了又忍,憋着气没回答,可刚要往外面走,陈深又忽然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你他妈来这干什么?”陈深咬牙切齿地说。
张启山仍然不回答,只收紧了手臂,把陈深按在怀里。
“你他妈也发情了吗张启山?”陈深几乎气急败坏地骂着,“我不是让你滚回家去,滚得越远越好吗?”
陈深还使着全力,用脑袋往张启山肩上撞,但这时的他对张启山来讲,却更像是一个浑身酥软的omega在抱着他的alpha求欢。空气中的信息素也像水泄一样,互相灌进他们的呼吸,渗进血液,令人几近沸腾……
“你他妈都这样了,”张启山哑着声音,低声吼回他,“还他妈问我他妈来这干嘛!”
“可是我发情了……”陈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热切又动人的呜咽,“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孩子……”
“难道你觉得毕忠良让你进来,还能让你完整地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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