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霆深] 牢不可破的誓言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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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陈深抬起的那只手尴尬地在半空中举了半晌,当他意识到时烟头已经被尾随而来的程霆无情剿灭,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把手塞回裤子口袋里,微微一笑,“你怎么也上车了?”

列车在山峦之间飞速穿梭,窗外的冰天雪地映得程霆的脸色也冷冰冰的,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未被点燃的煤石。

“两位傲罗先生不也不怕麻烦,特地相约搭火车回伦敦?”

 

他是酸得不行,陈深听了,缓缓也皱起眉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偏偏江洋还拉开身边小隔间的门,邀请他们,“一起坐?”

隔间里确实只有一位四五年级模样的学生,对面那排空着,上面孤零零地躺了个行李箱。

那箱子不多久前还在程霆的手里拎着,他一把抢回手里,“不用了谢谢,我想我们可以另找一间。”

他提着陈深的行李箱,沿着颠簸的车厢往前走。列车正在驶过一座长长的桥,用余光能瞥到窗外桥下面白茫茫的深渊。陈深用三两步追上来,扯住他的袖子,绕到他面前,目光探究,“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我……”程霆没有办法再说一遍,只能撇开目光往窗外看。

“你……”陈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抖动着,似乎也在努力找寻合适的措辞。这时特快专列驶进了一截隧道,周围光线暗下来,车厢顶上的灯光忽明忽暗,陈深的眼神也变得闪烁不清,“你在怀疑我跟……江洋?”

程霆望着飞快贴着玻璃窗掠过的石壁,摸了摸耳朵。

可能是因为气温太低,冰冷的空气让胸口翻腾的热血平息下来不少。他本来是冲动,刚说出口其实就后悔了,但念头既然已经冒了出来,又忍不住想听陈深怎么解释。现在他发现自己又错了,其实不用陈深说什么,其实陈深只要直直看着他,他心里头的退堂鼓已经先通通通打了三轮。

他愧疚地去拉陈深的手,被陈深甩开了。陈深沉着脸,反过来抢他手里的箱子,他飞快地把手臂一缩,将箱子护到身后。陈深拿不到自己的行李,索性放弃,绕过他往列车前行的方向继续走。

这下该换成他追陈深了……追到车厢的前端陈深也没打算找个座位,而是往角落一站,背对着他。

要不是随时都会有人,要不是学生太多,程霆就要冲过去抱住他抖动的肩膀了。

 

这时旁边的隔间门咯吱一声被拉开了,格兰芬多的级长张启山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程老师,陈院长。”他背后探出另一颗脑袋,是裹着很厚一条红围巾的吴邪。可能是车厢里热,他的脸蛋全红,像颗会笑的苹果,“老师们进来一起坐吧。”

这个邀请陈深终于没拒绝,程霆也连忙跟着坐进去。只不过陈深选择了靠窗的座位,选择全程扭头看向窗外,仿佛那风景比这车厢里任何一个人都好看。

吴邪坐陈深对面,小心翼翼地和程霆说了几句话。张启山则一直在读膝盖上摊开的书。只有餐车经过时他才会买一大堆零食,堆在吴邪腿上,然后自己挑个坩埚蛋糕吃。

程霆于是也跟着买了点,每一种都拆开一个递给陈深,问他吃不吃,陈深不接,抬起上臂将他挡回去。

 

特快专列到站时已经是傍晚,冬天日短,伦敦的天空早就阴沉沉地暗了。用“圣诞快乐”告别了两位学生,程霆转过身问陈深,“去哪?”

陈深还是黑着脸,捧着一杯热咖啡不停地喝,匆匆往前走。

“要回魔法部?”程霆追上他脚步,陈深手心里的纸杯冒着小团热气,像他唯一的温暖来源,被他执着地凑在唇边。

街上到处飘着欢快的圣诞歌曲,行人不多,越是接近国会街,越是静谧得像一座空城。程霆的每一次开口作用都寥寥,什么回应都还没得到便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了。

一直到陈深埋头钻进魔法部入口的那间电话亭。

玻璃门砰地被碰上,程霆碰了一鼻子灰,跟在后面拉开门把手。

 

上一次来魔法部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站在空旷大厅的入口处,他忍不住感慨。

是白天还是晚上?有没有和陈深一起?是从哪个入口进来的?记忆模糊,很难再想起来了。

他甚至快想不起来陈深踩着轻快的步子跟在他旁边、要跟他“比一比谁先抓到黑巫师”时那青涩又挑衅的笑容。再见到陈深,变得稳重不说,情绪也鲜少波动,通常只留给他一个线条坚毅的背影。

行李还在左手提着,程霆只能用右手去掰陈深的肩膀,“深深,对不起……”

陈深用手推他,“有人来了。”

背后传来熟悉的动静,又有人从电话亭进来了。

还有别的谁会这么尽忠职守?或者说是闲得蛋疼,平安夜还跑来忙工作?

陈深越过他的肩膀往他身后看,看到来人之后又飞速看了他一眼。

 

陪陈深回傲罗指挥部还能再遇上江洋,这剧本也太糟糕了。尤其他到了指挥部里还发现,陈深和江洋的隔间居然还是挨在一块儿的。指挥部隶属法律执行司,各位负责追捕黑巫师的傲罗通常都不会在办公室里守着,桌子上面也就格外的凌乱,有别的部门转过来的案子,有来不及整理的陈年老档案,也有私人的玩意儿。江洋的桌边就摆着一把蒙尘的吉他,陈深桌上则有一只精巧的小时钟,整点一到,里面就会弹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叽叽咕咕地报时。

程霆坐在陈深的座位上四处打量,再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看陈深神情严肃地把江洋单独叫到了一边,两人凑在一起商谈着什么。

其实倒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怨念,那个在火车上匆匆打过照面的学生竟然也跟着江洋来了。一直带到指挥部来,会是江洋的亲戚吗?程霆不知道,但小朋友垂头丧气地缩在江洋的椅子里、一双圆眼睛死死盯着那边交谈中的二人,那表情那眼神……他身为一个早该成熟了的成年人,竟然从中找到了巨大的共鸣。

大概是他们这边太过怨气冲天,陈深良心发现似地转身望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主动跟他说话代表赦免令吗?他赶紧站起来跟过去。但他的战友——江洋带来的那位小朋友就没那么幸运了。就在小朋友也要跳下椅子的时候,陈深皱眉喊住了他,“苏星宇,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商量。”

小朋友被下了禁令,眼圈蹭地红了,江洋立刻穿过几个隔间往这边走来,陈深便推推程霆,“走,我们先去档案室。”

 

档案室里充满了灰尘和墨水的味道,像学校图书馆的禁书区,陈深默不作声地站着,不停地试图拉直压皱了的衣角,程霆过去握住他的手,“还生我气?”说着把脸凑过去,陈深往后躲他偷袭一样的亲吻,“没生气。”他追过去,结结实实在陈深脸边亲了一口,陈深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叫他站远点。

这时候再不坚持就没有诚意了,他没听话,反而靠得更近了,贴在陈深耳边笑着说,“怎么办?我突然有个礼物想送给你。”陈深推开他,整理着被他蹭乱的领子,“等他们俩走了再说。”

江洋进来的时候他还是紧紧拉着陈深的手指,陈深倒没挣开,只平淡地跟他们讨论起了血魔标记重新出现这事。末了,陈深又有些发愁,“你们看,这事是不是该知会下小凡老师?”

……

“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吧。”程霆缓缓地说。

陈深叹了口气,“那你们平时在学校,也要多留意一下。”

“嗯。”

 

江洋很快带着他的学生离开,而陈深则开始翻阅起了早已封存的那些资料。程霆就陪在边上,闲闲地拨动江洋那把吉他。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喜欢弹吉他,练五花八门的曲子,找稀奇古怪的地方拉着陈深表演自弹自唱。最无聊的一次是骑着扫把到城堡的屋顶上给陈深唱生日歌。平时他唱什么,陈深都也会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书,把他当个背景音乐,那天在屋顶上他一遍遍地唱,陈深笑得特别灿烂,“你烦死了!再唱下去我就七老八十了!”他果然停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陈深说,“那我愿意每年都给你唱,一直唱到七老八十,你呢?”陈深笑,“我什么?”“你愿不愿意听我唱啊?”他很急地问,想想又补充说,“我的意思是,陈深,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阳光下,陈深促狭地笑起来,“追到我就跟你在一起。”说着踢起脚下躺着的飞天扫帚,翻身坐上去,脚一点腾空而起,拐几个弯,消失在格兰芬多塔楼的后面。

 

“陈深。”

他这么喊一声,陈深便从资料中抬起头,看着他。安静的午夜,尽管指挥部位于地下二层,也还是能听到不远处大本钟准时敲响的钟声。同一时间,小麻雀从陈深桌上的闹钟里跳出来,叽叽喳喳扑棱起翅膀。

“听一下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错过好几年的生日,以后要用圣诞节、新年、复活节、万圣节……每一个共度的节日来补上。

陈深托住下巴,莞尔道,“来。”

他拨两下弦,在平安夜的钟声中开始轻声哼唱——

 

……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

 

陈深静静听着,听完搁下手里的笔,笑道,“怎么办,我突然想带你去个地方。”

 

TBC


好喜欢《A Thousand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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