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两天在家闲着,把圣诞小脑洞写了,江苏篇请找花老师(*^3^)
嗯,想想他爸在这里。
#生子慎#
我要闹了。 ——陈深
(上)
“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洋房顶层的阳台被修成了rooftop bar,吧台后浅灰平驳领马甲的青年弯腰从冰柜里取出冰桶,笑问坐吧台边的陈深,“要不要冰?”
陈深摇手,“不用。”
“还是不喝酒?”项允超大叹可惜,“难得白天这里没人,难得你随叫随到,更难得的是——今天可是我亲自调酒!”
陈深笑着说算了,握住手里的格瓦斯,“下午幼儿园还有个亲子活动。”
项允超继续叹气,“所以说,养什么小孩,麻烦死了。”
他低头给自己倒了半杯朗姆,兑了点苏打水,又挤柠檬、切青柠,动作慢悠悠,末了又往杯里丢了两片薄荷叶,再端起来抿了一口,方隔着吧台上方沉闷的空气点评道,“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手底下一刚红的小明星杂志被人截胡了,你说我心情能好吗?”陈深没好气地,“要不然我哪有这美国时间大白天跑来找你喝酒。”
“嗯……”项允超眯着眼瞧他,“我看不止这些。”
陈深没接话,拿手里的格瓦斯瓶撞了撞项允超的玻璃杯。
“怎么样?马尔代夫。”对面的青年忽然问。
陈深要抬起的手臂顿住。
“天挺蓝的。”半晌,他说。
跟背后飘着的霾和他黑着的脸比,那当然是蓝的。
“答非所问……你不是去度蜜月?”
陈深回以一声冷笑,“结婚七年才度的蜜月,你觉得会正常?”
“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打算离婚了。”他说。
“什么?”项允超一脸不可置信,“这回闹这么严重?”
“我们没闹,”陈深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这回是真过不下去了。”
“怎么了?说说。”
陈深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好说的。
项允超转转眼睛,“你们不是高高兴兴去浪漫海岛七日游,怎么回来就要离婚啦?”
“七日游?”陈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统共就出去玩了一天。”
“呃……玩什么了?这么辛苦?”
“玩?”陈深冷笑了一声,“天没亮把我拽起来,非要去坐什么船,说是有什么惊喜。那船多大一艘你知道么?就你们滑水那种快艇,颠得我胃都要吐出来了。在海上颠了快两小时,结果你猜是去看什么?”
“看什么?”
“看鲸鱼。”
“鲸鱼?”
“对,鲸鱼,”陈深不堪回首地按着额头,“看鲸鱼,鲸鱼喷水你知道吧?”
“喷就喷吧,一开始看着也挺稀奇的,可喷不了多久鲸鱼就要沉下去的。鲸鱼那体积多大啊,浮上来又沉下去,我们几艘小破船哪承得住那浪头,搅得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他又不肯回去,非要等鲸鱼再浮上来。一群人,傻逼一样的等,等了快三十分钟那鱼才又上来。没喷几下,又下去了。”
项允超眨眨眼,“就这样?”
陈深点点头,“搞到下午四点才回去,吃晚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他把格瓦斯瓶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又补充了句,“那船还不给穿救生衣的,简直吓死我了。”
项允超噗嗤笑了,“那剩下来的六天,你们都在干什么?泡泳池?”
“还泳池呢?”陈深放下瓶子,咯噔一声,“老子看了六天天花板!”
“天花板?”项允超不解,“看天花板干什么?”
“……”陈深啧地一声,怪他不能get自己的意思,跟他招招手,附到他耳边轻声解释了一句。
项允超面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不是吧,六天?整整六天?不带停的?”
“啊。”陈深面色不佳,“停了就是在睡觉。”
项允超点点头,“也难怪你脸色这么差。”陈深不满地瞪他,他便又说,“你们结婚都七年了他还这么缠你,你还想离婚?”
“你都不知道有多烦!整天他妈什么事也不干就——”
他的话头忽然被打断,因为有人推开了阳台的门,并冲他比了个接到电话的手势。
“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陈深啧地一声站起来,边整衣服边往外走,“行了,我得走了。”
“哎,”项允超在背后追问,“这件事,想想知道了吗?”
“……”陈深在门口与陈霆擦肩而过时停了一下,“早晚是要让他知道的。”
陈霆坐在陈深刚坐过的高脚凳上,把腿挤到项允超那张凳上踩住了,“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项允超还沉浸在迷之微笑中,“又跟你姐夫闹离婚呢。”
陈霆一点也不稀奇,手掌撑到他腿上,凑过去要喝他的酒。
项允超立马推他,“喂,这两天你有没有空?”
“怎么了?”
“我们去马尔代夫吧!”
“去马尔代夫干什么?不是刚从澳洲潜水回来?”陈霆莫名其妙,“这次又想去几天?”
“不知道啊……”项允超两眼放光,望着天道,“十天八天……或者我们圣诞节再回来吧!”
不明就里的陈霆点了点头,掌心往上滑到项允超的西装马甲下面。被他隔着衬衣一摸,项允超痒得直笑,手臂挂到他肩上,脸上浮起一层淡红。今天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屋顶偷袭,项允超居然都没有挠他,还主动把脸送了过来,陈霆盯着他果冻般嫩红的嘴唇吻下去,心中画满了问号。
这边陈深下了楼,一出门就看到了黑色幻影边上穿着黑色大衣的背影。
明明是来接他,偏偏要背对着门,就是这样的小细节,日积月累让他烦得不行。
他不打招呼坐上副驾驶,张启山也跟着上了车。
从发动汽车到汇入车流,谁也没说话。
这令人发闷的气氛……
他对着后视镜弄了弄发梢,又习惯性地查了下手机里的行程安排。
“你下周哪天有空?”
“有事?”
“去民政局啊。”
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的男人闻言,似乎花费时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下周没空。”
“……”陈深继续往下翻,但再下周赶上圣诞,他更加没空。
这么拖着拖着,指不定就得拖到明年,他心里更加一阵烦,“今天你倒是有空。”
“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张启山平淡的口气好似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会议,“抽空也得来。”
儿子想想今年六岁,幼儿园最后一年,回想一下他们两个做父母的,竟然从来没有一次亲子活动是一起参加的。张启山说的也许没错,等离了婚,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两人到幼儿园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小朋友们围着小桌子坐着,正在一个一个轮流发言。想想眼睛尖,一下就看到陈深从后门悄悄进了教室,立刻咧嘴笑了,再一看连爸爸也跟在后面,更是眉开眼笑。
陈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张启山去另一边拎着一张过来坐在他身边,这时他听出小孩子们正在老师的循循善诱下,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
他和张启山结婚之后各自有了自己的公司,工作上交集不大,生活更是聚少离多,几年下来也没有认真参与过这类亲子活动,偶尔听一听倒蛮新鲜。
正轮到想想,幼儿园这位女老师陈深听想想嚷嚷过,让小兔崽子念念不忘的漂亮老师微笑着问,“张想想,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给你取名叫想想呢?”
“我知道!”想想站在小朋友们中间,又神气又骄傲地说,“因为我刚生的时候爸爸还在国外忙着造房子,造大桥,要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一趟。我妈妈特别想我爸爸,我爸爸也特别想我妈妈,所以就给我起名叫想想。”
小男孩说完,小朋友们懂礼貌地为他鼓掌。
七零八落的掌声里,陈深的思绪竟也忍不住被带回了那久远的记忆里……
真的是这样吗?家庭和事业都刚刚起步时的那些艰辛,似乎都已经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模糊不清。
余光中,张启山也同他一样坐得笔直,一样不为所动。
七年了,过往的感情再美好,也许也没法熬过这个质变期,否则为什么在他愤怒提出要离婚时,张启山也没有说反对呢?
亲子活动的第二个项目是要陪小朋友们观察一条鱼。眼见着别的家长都把手里小小的塑料盒拎到了孩子面前,陈深不禁有些自责。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那些所谓的家长微信群的聊天记录,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东西需要自备。
这么一想自己这个家长也当得挺糟糕,尤其是想想还在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爸爸,我的鱼呢?”
张启山从矮小的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放车子后面忘拿了。”
就在陈深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当爹的还有那么一丢丢靠谱的时候,张想想小朋友他厉害的爸爸又做了一件令他、哦不、令全世界都大跌眼镜的事。
——他端着一个不锈钢的大脸盆,人高马大地穿过半个教室过来了。
陈深正跟着想想一起坐在桌子前面,望见那里头一条撑满脸盆那么大的鲤鱼半死不活地吐着泡泡的样儿,再看看其他小朋友面前漂亮秀气的热带鱼,顿时白眼翻得快跟那条鱼一样了。
大概是因为陈深一直教育想想要做个坚强的男孩子,尽管那一整个下午想想眼睛里都含着绝望的泪花,他还是一直憋到坐回爸爸的车上时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陈深把儿子抱在腿上,又搂进怀里,一会儿凶一会儿骗地也不见好,便只能哄他说,“你爸爸这么讨厌,我们不跟他一起玩了好不好?以后想想跟着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想想本来抽巴着在擦眼泪了,一听这话,呜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哗哗地流成两条小河,“不好!我要和爸爸妈妈都一起!”
tbc.
补个配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