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启深】Bad Romance (下)

Sorry, 真的卡了好久啊。


(上)在这里


(下)


事后想,陈深始终认为自己答应得有些草率。要知道那时候他认识张启山才不到一年,在一起更是冬天的事了。如果再扣掉有时差的那几个月,那么剩下的就更没几天了。只能说爱情到来的时候,冲动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即使他两手空空,连家里人也没来得及知会一声,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那列通往异乡的火车。

 

发车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披上晨曦了。他在穿梭的楼房中间寻找地平线上的光源,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离开了城市区域之后。那片光亮就跟他心里的兴奋一样,再也藏不住,沿着天际一点一点扩大。再接着,沉睡了一夜的红日就爬上来了。

 

张启山则与窗外的朝气蓬勃截然相反,自上车之后,就像一团乌云一样沉在他的身边,阴郁得不像一个即将归乡的人。再加上他近段时间总是在外面晒,肤色也较冬天的时候深了不少了,一把衬衫袖子挽上小臂,活脱脱一个外来民工。

 

陈深盯着两人抵在一起的鞋尖看了一会儿,晃了晃腿,撞张启山的膝盖,“喂。”

 

“嗯?”张启山从沉思中回过神,“怎么了?”

 

陈深说,“你坐过来点。”

 

张启山于是直起腰板,往他这边挪了挪,顺便,还握住了他搭在两人中间的那只手。

 

陈深心里面跟着一热。刚才为了赶火车,他们俩一路狂奔,坐在出租车上也没敢闭眼。这会儿总算是上了车,天也快亮了,倦意也跟着慢慢复苏。他把脑袋往张启山肩上一歪,嘱咐了句“别动”。再然后,他就没有知觉了。

 

他做了个挺美的梦,因此在被一把掐醒的时候,心里还十分不痛快。夏日的阳光火辣,十分现实地穿透车窗,扎进了他眼里,让他迅速意识到从后背到脖子的部位坐得有多僵。正想活动一下,又发觉左手依然被张启山紧紧握着,抽了两下也没抽出来。他扭头去看把他弄醒的那个人——自己倒是还睡着,微抖的睫毛下面泛着温暖的光亮,只有眉毛中间那块,陷着几道沟谷。

 

可能是还陷在剧情不怎么样的梦里,张启山面部急切地抽搐了一下,忽然从喉咙里喊了一声,“陈深!”

 

陈深自己还迷糊着,就应了一声,“嗯?”

 

张启山一把擒住了他的胳膊,混胡地说了句什么。

 

大概是说了句“你别走……”把陈深给一下笑清醒了。这都什么狗血台词?竟然也会出现在张启山的梦里,怎么看他那张脸,都挺违和的。

 

再下来张启山也醒了,视线慢慢聚焦,到他脸上。

 

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哑,“……我闹醒你了?”

 

刚好胃里有咕噜的一声翻过去,陈深点点头,弯起嘴角,“是啊,我听到你肚子在叫。”

 

张启山立刻说了声抱歉,“是我睡过去了。”又站起来,“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从餐车回来的他手里捧了小山那样高的一摞饭盒。陈深挺惊讶,“你怎么买这么多?”张启山说,“看每种都有你爱吃的,我就都买了。”说着把盒子一个一个放到了桌子上,掀了盖子,往他面前推,“你挑想吃的吃就行。”陈深正拆一次性筷子,还没掰开,就又被张启山夺了过去。他不满地问,“你干嘛?”张启山把两根筷子叠到一道,解释说“有刺”,然后前前后后把筷身磨了一遍,才批准他动筷,“吃吧。”

 

火车便当能有多好的滋味。陈深戳开一块白饭,就着菜吃了两口,想着这会儿家里估计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反应。但他也暂时没想打开手机,不然肯定会被陈霆的回复塞爆收件箱,内容八成是问他是不是疯了,人在哪儿,诸如此类的。疯?谁年轻的时候不想做几件疯狂事呢?何况也没有那么人生地不熟,提前见个家长而已,这不是还有张启山在呢么。

 

说到张启山,盯着他看有一会儿了,也没见动筷子。陈深不由往自己嘴角摸了摸,“我脸上有东西?”

 

张启山摇了摇头,“没有。”又伸手往他脸上碰了碰。

 

陈深筷子还举着,“怎么了?”

 

张启山极其专注地盯着他。不知怎的,那眼神让他忆起一些熟悉而遥远的情绪。

 

张启山凑得更近了些,手心贴住他脸侧摸了摸,忽然说,“咱们俩的事,你什么时候也跟家里说一下吧。”

 

他手心挺热的,把陈深脸上的皮肤也蹭得热了起来。碰巧这时又遇上会车,反方向一列火车突然便从窗外一啸而过,引得陈深心脏突突直跳起来。

 

他觉得自己整颗脑袋都热烘烘的。不知为什么,又看到张启山的耳朵也有些发红。陈深这时想起来了,张启山这副样子,跟第N次被他拒绝却依旧倔强地找上门来时一模一样,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不屈不挠,仿佛不把他逼得点头誓不罢休。

 

但陈深这个人又有个毛病。在他觉得自己需要再想一想的时候,通常不喜欢让人知道自己所花费的思量,更不会因为威胁而低头,因此在这沉默的对峙中,即便能真切地感受到张启山的诉求,他也近乎自虐地忍住了。毕竟无法明确的答案,给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缄默导致的结果就是,一直到火车到站,他都没能开口跟张启山说一句话。到了下车的时候,陈深方跟着张启山站起来,习惯性地想去分担行李。张启山拦住他,兀自提了两个人的行李,另一只手则不容分说地拉住他。陈深想说这么大的人了又不会丢拉着做什么,张启山手心里汗津津的,却把他握得很牢,对他说着,“走,回家。”

 

 

 

都说近乡情怯。这回近的不是他的乡,陈深倒也怯了起来。说实在的,除了张启山偶尔提及的弟弟张小凡,那时的他还根本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会有怎样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在等着与他相连。

 

下了车张启山就开始接电话,用的还是长沙方言。听语气,估摸着那边也是同辈,吵吵闹闹的,大意是要张启山过去聚餐。张启山回头问他,“老同学找我吃饭,去不去?”陈深当然说,“随你。”张启山便应了邀约。

 

走在城里两个大男人还手拉着手就更奇怪了,但张启山又死活不肯放开他,一路跟他拉拉扯扯地到了约定的小饭馆里。这所谓的包间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屋子,也没什么装饰,但桌子上面已经堆满各种丰盛的菜肴了,旁边围着满满一圈人,热情地望着他们笑。

 

都是看上去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却已是出了社会的老成模样,看见他俩进门,就熟练地招呼起来。落座之后,张启山边上那个拍了下张启山的肩,压着声音问了声,“真是上海来的啊?”张启山答,“是啊。”那人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能叫嫂子不?”张启山轻声回了句,“你问他啊。”

 

但陈深都听到了。既然听到了,就也学着他们的样,从冰桶里抽了个酒瓶子,往桌子边沿一敲,撬开瓶盖,隔空答,“叫深哥。”

 

一桌人登时轰然笑了,“深哥!深哥!”

 

见他挺好亲近,房间里气氛便很快活跃起来。有人还指着他说,“深哥,你别喝汽水儿啊!”拼命劝他喝酒。陈深想着喝一两杯也没啥,不料还没接下来就被张启山截了过去。这一众人又好像很听张启山的,便不太敢来闹他了,只喝酒、聊天。等到酒过三巡,舌头也大了,又扯起了他们学校里那点事。

 

一个人说,“山哥这回带着嫂子回来,咱们以前的女同学可都哭瞎了。”

 

另一个立马接道,“可不是吗?你们还记得隔壁班那个尹新月不?初中里就嚷嚷说要嫁给山哥,这两天听见山哥带着嫂子回家,正在家里闹呢。乖乖!山哥,你可要当心她找上门啊!”

 

谁上学的时候没点破事,陈深倒还没觉得有啥,张启山脸上先不好了。他边上那个见了,立马说那个多嘴的,“别瞎几把扯淡!山哥都快请我们喝喜酒了,什么女同学?都滚边儿去。”

 

“就是就是!”其他人应和,“咱们都听山哥说了快一年了,都望眼欲穿了。”

 

“照我说,不能光盼喜酒啊!”另一个拎着酒瓶,显然有点喝高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山哥跟嫂子感情这么稳定,咱们该盼满月酒了!这要不多生几个,将来可怎么把咱们长沙九门的祖业传承下去!你们说对不对?”

 

陈深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担忧着再喝下去,连明天的正事都要耽误,连忙扯了扯张启山的袖子。张启山凑过来问他怎么了,陈深示意说想走,张启山便握了下他的手,还往他脸上看了一眼,点头道,“行。”

 

 

 

见同学倒没什么可紧张的,但要进家门那可就不太一样了。走出小饭馆大门以后,陈深正要开始忧虑,张启山忽然抓住他,把他往边上小路里一拱。

 

陈深被推得靠上一堵不知名的墙,抬头又闻到一股酒气,不由得问,“你干嘛?”

 

张启山已经急切地靠上来了,贴着他的脸亲了下,匆匆地说,“你没生气吧?”

 

“……”陈深撞上他探究的眼睛,醉意让那里头变得有点湿润,“我生什么气?”

 

张启山把鼻尖贴着他的脸又晃了两圈,才说,“他们说话没遮拦的,你别跟他们生气。”

 

早就听说这地方的夏天像个火炉,果然,才离开空调没多会儿,陈深就感觉背上沁出了一层汗。

 

“我跟他们生什么气?”陈深低笑了声,“要也是生你的气吧。”

 

“为什么生我的气?”张启山的声音里有些诧异,“我又干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陈深往他鞋尖上轻轻踢了一下,“你整天在背后胡说八道,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张启山想了一会儿,“我胡说八道什么了?”

 

“说我——”到底没法复述……陈深只能瞪他一眼,“你有必要什么事都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吗?”

 

“?”张启山反问了句,“什么事?”

 

陈深叹了一声,“谈个恋爱,你也非要昭告天下是吗?”

 

张启山这回懂了,反问了句,“不行吗?”昏黄的路灯在他眼里形成了两簇小火苗,忽而又闪了闪,“我又不是你,连你弟弟都不肯告诉。”

 

陈深愣了下,意识到他是在说前一晚那场莫名纠纷,“我爱告诉谁就告诉谁,用得着你管、唔……”

 

他不过就白了张启山一眼,不料张启山忽然朝他扑了上来,发疯一样地来咬他的嘴唇,陈深被他贴过来的热度吓了一跳,躲着他的亲吻骂,“张启山!你发什么酒疯!”

 

张启山可不管他怎么踹怎么推,手臂甚至开始往他衣摆里头伸。摸到他腰里,陈深一下就软了。可无论他怎么躲,带着酒精的那股热气还是执着地追随着他的耳朵,挠得他心痒,脖子也痒,身上被摸到的地方更痒,只能愤然骂道,“张启山!你就只会这一招么?”

 

“那你要我怎么办?”张启山停下对他的袭击,但还是把他抱得很紧,在他脖子旁边叹了口气,“我摸你,亲你,你好歹还给点反应。我一说要见你父母,你连声儿都不吭了……”

 

破天荒地,他显得有些无力,“陈深,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都追到你了,还像个外人一样?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是不是的……”陈深缩在他怀里,虽不挣扎了,也没啥好气,“难道不一直是你说了算?”

 

“我要真说了算,”张启山一下又把他钳紧了,声音大得他心如擂鼓,“还会是现在这样?”


“我他妈到现在连碰你一下都要酝酿半天!”

 

陈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合着跟我在一块儿还委屈你了?”

 

说着反搡了他一把,挣开他往外走。


爆个粗口谁还不会么,“妈的,”他怒道,“老子就不该跟着你来!”

 

张启山追上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不该跟你回来!”

 

“你要去哪?”张启山焦急地拽着他胳膊,陈深毅然向前,“你管我!”

 

“陈深,陈深……”张启山好似急了,拦到了他面前,“是我不对,但你别走。”

 

回想当时,陈深觉得自己应该是脸色煞白地站在大街上面,头顶也气得冒烟,所以才完全没注意到绕着他小腿打转的几只蚊子。

 

“早上我在火车上做了个梦——”张启山还在他面前说着,“梦见你还没到站就后悔走了,所以、所以心里有点急。我不逼你,你想做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但你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别这么回去,行不行?”

 

“你放开我!”陈深甩开了他,前所未有地愤怒,“你们这怎么这么多蚊子,他妈的,咬死我了……”

 

 

 

来的时候他当然没想要竖着脸走进张家大门,更别说这还是第一次上门。不过好在张启山家里大,又因为要办喜事,里里外外都乱成一团,压根没什么机会见人,所以就径直随着张启山进了他的房间。张启山把他按在床边坐了,又从床头柜里找出来一盒古怪的药膏,说是专治蚊叮虫咬,一抹就好。

 

陈深由着他撂起裤管,把小腿到脚踝上大大小小的包都敷上了绿膏。也不知哪来的火气这么大,张启山低了一会儿头,鼻子上就又开始冒汗珠。

 

“还痒么?”他抹完了,抬起头来问陈深。

 

那药膏清清凉凉的,倒是还很有效,陈深便摇了摇头。

 

张启山把药膏收了起来,又好声好气地说,“对了,我还有东西想给你。”

 

他回身往边上的橱柜那儿去,回来的时候捧了个木盒子,看起来颇有些年岁的样子,应该价值不菲。陈深看着张启山把盒子在他面前打开,里面都是些玉镯扳指金表玉佩一类的东西,看起来很有些穿越,不由得问,“这啥?”

 

“这是二响环,”张启山捡了其中一个,举起来递给他。

 

那镯子制得精巧,碰一下,里面清脆地响了两声。陈深觉得有趣,还想接过来把玩一下,又忽然听到张启山说,“我妈说,留给我媳妇的。”只能又缩了手。

 

“还有这些,”张启山继续跟他介绍着,“这些也是,就是没那么值钱。值钱的我明天再带你去看。”

 

陈深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干嘛?”

 

“都给你啊。”

 

“给我干嘛?”陈深脑袋里飞快转了下,“你这样就叫不逼我了?”

 

“什么?”张启山愣了一下,“我没、我只是想给你而已。”

 

陈深立刻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要这些干嘛?”

 

张启山托着盒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陈深,你就是没想过要跟我结婚,是不是?”

 

瞧着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黯淡,陈深脑袋里也又开始嗡嗡地发热,想了半天,只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不要这些东西……”

 

“为什么啊……”

 

张启山仿佛是一下卸了力气,肩膀跟着表情一起迅速垮了。陈深从未见他这么失望过,脑袋里那股热血又开始叫嚣。

 

等到顾虑什么的都被吞了个干净,到嘴边的话就再也忍不住了。

 

“戒指都没有,”他飞快地嘟囔了句,“你也好意思说结婚。”

 

陈深心里当然明白,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等于给出承诺了。果然张启山的眼睛一下就朝他亮了起来,什么宝贝盒子也不要了,往边上一丢,握住他的手就说,“戒指,那还不简单!明天我就去买!”

 

陈深推他,“我可不要随便买的。”

 

张启山忙着趁热打铁,眼神都跟着升温了,“那等回了上海,我陪你去挑。但你要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张启山听了,掩不住脸上的乐意,一下在床边屈膝跪了,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得有点神经,“那等回了上海,咱们就正经去见你爸妈,好不?”

 

这离毕业还有一年呢,陈深笑他傻冒,“就你这样,我爸妈才不会同意呢。”

 

“我会努力让他们同意的!”

 

“嘁。”

 

“陈深。”

 

“嗯?”

 

“蚊子咬的……还痒么?”

 

“不痒。诶!干什么你?”

 

“……我替你挠挠。”

 

 

 

当初说不会同意当然不只是玩笑话,后来一语成谶,也着实费了好大周章才结成了这桩婚事。直到想想出生之后,家里面还时断时续地跟他闹了一阵。当然,大多数事他并没有让张启山知道。而说过要努力的这个家伙,竟然至今还在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家的宝贝弟弟闹矛盾,也着实不靠谱得可以。

 

幸好宝贝儿子还算可爱。爷俩啃个肘子也一副模样,吃得满嘴是油。盆子里仅剩的那个肘子很快也被张启山盯上了,陈深从桌子底下踢踢他,“喂!我给想烧的肘子,你别都吃光了!”

 

想想刚把一块骨头啃得干干净净的,闻言响亮地回答道,“妈妈,我已经吃饱了!最后一个让爸爸吃吧!”

 

张启山都快把最后那个叼进嘴里了,被陈深用视线一恐吓,还是乖乖上缴到了他的碗里。

 

但没等尝上几口自己的手艺,陈深又得哄儿子回去睡午觉了。等他掩上房门再回到餐桌边,就又忍不住要数落人,“张启山!”

 

张启山抬起头,“啊?”

 

“连我碗里的你也敢抢?”

 

“……”张启山叼着骨头愣住了,“我以为你不吃了。”

 

见他脸色不佳地往厨房去了,张启山立马跟了进来。但他两只手都油光光的,到底也没胆直接往陈深身上抱,只能把陈深往厨台边上抵住了,再把胳膊缠上去,边往他脸上亲边说,“老婆,别生气别生气。”

 

陈深嫌恶地推他,“一嘴油!”一边转身乒乒乓乓地掀锅子。张启山连忙来抢,“我来洗我来洗!”陈深喊住他,“边去!别又把我的碗砸了。”

 

张启山于是靠着厨台站着,一边看他收拾一边咂着嘴回味肘子的美味。

 

陈深看他这副样子,好笑道,“还没吃够?”

 

他指了指张启山手边的锅,“里面还有,都是你的。”



END


这个系列的启深到此结束,也许还会有其他CP的故事吧(我要想想)

一首《合久必婚》,送给折磨了我很多天的两位


明日若无法遇见更好 / 我答应最早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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