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老九门网吧隔壁开了一间青云面馆(完)

张启山X张小凡

最后一更~ 


18 烧火棍都没有你还想当大厨 

 

考场里,有人奋笔疾书,有人抓耳挠腮,有人冥思苦想,有人偷鸡摸狗。

张启山哪种也不算。

笔尖划过白纸,脑中的答案应题而生,对于考生来讲,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却只觉得奇怪。

 

这种混沌感是从早上睁眼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跟齐铁嘴说,齐铁嘴推推眼镜,“老大,也许是你们家遗传的失忆症。”

“你绊哒脑壳冇好吧,”张启山骂了一句,“失忆我还记得你哦。”

齐铁嘴下意识去摸摸脑壳,没摸到坑,弱弱地,“……那可能是,呃……选择性失忆?”

教室门就在眼前,张启山撩了把头发,皱紧眉头没再言语。

 

其实他觉得齐铁嘴说的有点道理,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什么都记得,但又什么都不完整,缺失了关键的那块。

比如这场考试,他每一题都答得出来。他能写出来当然是记住的,但再要深究,究竟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看过呢?脑中一团模糊。

他握着笔,看笔尖跟着自己的手指在动。记忆像找不到头的一根线,怎么扯也扯不到尽头,毫无逻辑可言。

这些日子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不起来,他能想起的,只有早上莫名留在桌上的那碗热汤面,打开冰箱满满的一柜子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不止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会是谁? 

 

他开始习惯坐在网吧里最喜欢的座位前面发呆。

双手十指似乎比他更了解账号密码,输入之后,屏幕上一袭红袍的游戏角色衣袂翻飞,回望着他。

他只挂机盯着看,也不玩,偶尔有人密聊邀请他pk,他也拒绝,拒绝之后又追着对方问,“你还记得这个号是谁的吗?”对面莫名其妙,“你该不会是盗号的吧?”

他关掉对话框,再一次闭上眼。

鬼厉,到底是谁?

 

暑假伊始,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张启山背上个单肩包,踏进了隔壁那家古董店。

他把手里的棍状物体拍到正打瞌睡的年轻店主面前,“你给我看看,这根棍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传闻中,青云山有七脉,其一便是张启山要找的大竹峰。

当空的烈日灼灼,他站在山脚往上看。

这山头被成片的竹林覆盖着,雾气缭绕,林间淌着一股清泉,蜿蜒向下,他踩着浅水中的石头逆流上行。

一路上,酷暑的阳光透过层层竹叶洒下来,倒也没让人觉得多热。反而还有微风时常拂过,带起竹叶之间一阵悉索响动,惬意凉快。

走着走着,他在一小段瀑布面前蹲下身。

那溪水清澈见底,他用手捧起一点,往嘴边送,润到嗓子里也是甘甜沁凉。

畅饮两口之后,他还拿水往脸上拍。

但重点并不在此。

他之所以突然停下脚步,是因为……

视线穿过指缝,山泉潺潺流下拍起水花,从那漾开的倒影里明显可以看到——

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跟着他……

 

那是一抹蓝色的影子,在竹子之间闪了闪,便又没了踪迹。

他拍拍膝盖站起来,心里有了主意,抽身往边上巨石背后一躲。

周围很安静,大概是因为太安静了,连竹涛声中传来的那一声吸气也清晰可闻。

紧接着便是细碎的脚步声,正有人踩着满地的碎叶,朝着溪边疾步奔来。

借助石头的屏障,他先是看到了一双鞋,古人穿的那种式样,再则是及地的衣摆,外面一层蓝色麻布,里面还有更为轻巧的一层白。

他默不作声地等待,看着那双鞋原地转了几圈。

那人低语一声,“哪儿去了……”

他忍不住闭眼,那充满失落的语气,几乎要把他的心揪出来。

背后行囊里那根来路不明的棍子也像在共鸣,穿过布料,压得他胸腔燎燎火烧。

勉强压下快从喉咙口涌出的热意,他斜跨出一步。

 

兜着一件蓝色斗篷的身影听到动静立刻转过身来,见到是他,脸色一顿,复杂地红了起来。

张启山努力压抑情绪,“为什么跟着我?”

那人立刻拉下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飘着两根发带,飘得人心口跟着晃荡。

听到这样的疑问,他把两道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嘴唇嘟起,声音微不可闻,“真的忘记了呀……”

但这仅是短短一瞬,他在张启山的注视下,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异于常人,忙窘迫地解释起来,“你、你不要害怕……我我我只是一个小神仙……”

“我上次、上次下凡的时候,把噬魂给……弄丢了……”他磕磕巴巴地诉说着,“刚才准备晚饭、生不来火、又给搞砸了……”

东拉西扯一段很难解释清楚,末了他只好又说,“我、我是张小凡呀……”

眼中俱是希冀。

 

张启山插在裤袋里的手指绞得很紧,紧得发抖,但表面上还是平静,甚至对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仿佛是初次相见,仿佛要问一句有何贵干。

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里露出一点落寞,“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嘴唇咬住,圆眼往他脸上瞧,“那、那网吧隔壁的青云面馆,你还记得吗?”

“网吧隔壁是间古董店。”张启山纠正说。

张小凡噎住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又问,“那、那网吧里的鸳鸳奶茶,我们一起喝过的,你还记得吗?”

“鸳鸳奶茶?”张启山扯扯嘴角,“网吧里只卖鸳鸯奶茶。”

“那……巧克力!”张小凡着急起来,“巧克力很甜……你记得吗?我还做过巧克力面……”撞上张启山目光,羞涩得躲了躲,“……给你吃。”

“……”张启山撇过视线,不作声。

“还有……还有……”张小凡握紧拳头,激动得肩膀颤抖,“我、我们……我们一起看过演唱会,还有……还有……还有篮球赛!科比、我最喜欢的球星……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张启山闭一闭眼,把牙关咬紧,把眉头也绞住,才缓缓地说,“科比已经退役了。”

张小凡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看起来既失望又慌张,身体摇晃着原地移了两步,简直快要倒下来。

 

“那你,”张启山盯着他,忽然问,“想让我记得什么呢?”

“记得我、我们……”张小凡慌乱地动着嘴唇,“记得我……你……”

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垂了脑袋,只管呆站着。

张启山站在一边,捏肩膀上的背包带子,像是很有耐性,又像是不关心。

“……那,”半晌,张小凡才揉了揉鼻子,低着声音道,“那算了吧……你不记得,那就算了。反正我……”话音戛然而止,他肩膀抖动一阵,又缓缓把帽子兜回脑袋上,遮住半张脸。

跟着,他把手指伸过来,往张启山的额头上摸,“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今天的事,我也帮你忘记吧……”

 

又来?!

本来只是有些赌气,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张启山猛地一把抓过了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忘记?你说得倒轻巧,”怒气让他眼睛发红,嘴唇也颤抖起来,“你一句话,说忘记就忘记?”

大概也是看不清张小凡脸上表情的,那宽大的帽沿下面阴影一片,罩过鼻子,只能看见他不断往下弯的嘴角,张启山叹口气,“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想起来?”

张小凡的嘴唇抖动起来,静默半晌,一滴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滑下来,挂到下颚上。他再一抽气,那泪珠便晃晃悠悠地,没入他的衣领里。

张启山抬手一把撂开那碍事的帽子,里面露出来委屈、伤心又可爱的一张脸。神仙的泪水像珍珠,蹦哒着不停往外掉。

终究还是心疼更多,张启山手臂一弯,把人搂过来,“小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记不起来怎么办……你就要一走了之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张小凡被他压在胸口,拼命地要抬头,红肿的眼睛追过来看他,“这么说,你、你没忘吗?”

张启山用唇蹭他光洁的额头,“没忘,我都想起来了,找你找了好久。”

张小凡终于把手臂圈过来,埋到他胸前,崩溃似地哭起来,“我、我还以为他们把你的记忆彻底消除了……我以为你完全不记得我了……呜……”

张启山在他头顶轻轻蹭,叹声问,“怎么说走就走了?”

“处罚的期限到了……”张小凡声音闷闷地,“他们要我回去,我没办法……还得回天上做晚饭……”越说,呜咽得越厉害,“可、可是我好想你啊……我一直想见你,天上时间过得太慢了,我好担心你会不记得我了……我只好、只好又做了坏事情……”

“什么坏事?”

张小凡仰起脸,颤动着凑上来,贴着张启山的嘴角蹭了下,“我总是忍不住想你……而且我还没有噬魂棒……我、我又把厨房搞得一团糟,呜……倒现在他们都还饿着肚子,王母娘娘好生气啊……”

“所以她又罚你了吗?”张启山朝他还红的鼻尖吻了下。

“嗯。”怀里小神仙点点头,手臂紧紧抱着他。

张启山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提溜一点,吻他脸颊上的泪痕,“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想办法让你留下来,好吗?”

“嗯……”

“所以,不哭了,嗯?”

“嗯。”


张小凡抽着鼻子,他低头品尝。

“别哭了,眼泪好苦的。”

张小凡盯着他的嘴巴看了一会儿,抱住了他的脖子,伸出一点舌尖、把红红嘴唇送过去。

“一起吃,是不是就甜了……”

 

END



-v- 

完啦,谢谢喜欢山山和小凡的你。

横店夫夫,我们暑假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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