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霆深] 牢不可破的誓言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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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周六,照惯例又该带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去霆峰么么村玩。

新年将至,银装素裹的魔法村落看起来像一幅画。白皑皑的雪堆在又高又陡的屋顶上,每家每户的门上都已早早挂起了系着铃铛和缎带的冬青枝。

刚说过解散,孩子们就像小鸟一般四散而去。陈深今天穿了件厚昵大衣,难得还围起了格兰芬多色的羊绒围巾。他抹了抹额角沾上的雪花,偏过头对程霆提议说,“去三把扫帚喝一杯?”

 

喝一杯很正常,他们俩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来。二楼靠窗的小木桌是他们喜欢的座位,下午的阳光从窗口暖融融地洒入,正好会落在两把并排的木椅子上。

但要是木椅子从两把变成三把,那可就不大一样了。

 

程霆一手端一杯黄油啤酒上二楼,手臂下面还得夹一支格瓦斯。啤酒倒得太满很难保持平衡,白色的泡沫沿着杯身滑下来,拉出黏糊糊的一道道。

陈深正背对楼梯口坐着。他面前的小木桌上铺开一张羊皮纸,被他用手肘压住了一条边。他把另一只手闲闲地搭在上面,时不时指指点点,或者比划一下。

他一面说,他右边坐着的江洋一面不住点头,看起来很赞成的样子。

玻璃制的沉重酒杯撞上木制的桌子咚地一声响,程霆把一杯啤酒按到江洋面前。

本来正陷入热烈讨论的两人都掐了话头,陈深收了手臂坐直身体,那卷羊皮纸迅速地合上,被他往江洋那边推了推,“……呃,喝的来了,就先这样吧。”

江洋没接话,只是把那卷东西收进了宽大的黑袍子底下, 缄默地坐着。

程霆突然想说他对那上面的内容压根儿就没兴趣,但他一屁股坐下来,正坐到没有阳光沐晒的那把多出来的椅子上面,冷硬的触感穿透身体,像往里面灌了一杯冰凉的酒。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会让胃暖一点。

热意奔向全身,他克制地深呼吸两下。

他认为自己搭错了筋,或者就是吃饱了撑着。

不然干嘛要给一个斯莱特林买酒?

 

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陈深眼光绕着格瓦斯的酒瓶子打转,江洋也低头抿黄油啤酒,倒显得是程霆打断他们的对话了。

有必要这样吗?程霆两指夹着酒杯的把柄摩挲了几下,主动牵动嘴角笑道,“聊到哪了?”

陈深迅速看他一眼,“哦……一点无聊的事。”抬起格瓦斯的瓶子和两个啤酒杯各撞一下,“就……呃……在说江洋在傲罗训练营时的糗事。”

他有些得意地抿起嘴角,江洋就扬起下巴看他一眼,淡淡地接话,“还有陈深教官的风流韵事。”

“靠!”陈深笑骂一声,“哪有这种事?”

程霆看看他,“……你还当过教官?”

“带过两三届,”陈深笑着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格瓦斯,“遇到过最难管教的就是这家伙!自以为是,特立独行。”扬动手里的酒瓶子,“还是个斯莱特林!”

不用说,在一堆好动的群居动物格兰芬多里,冒出来个斯莱特林是一件多么突兀的事。陈深不堪回首似地摆摆手,“孤僻,连个协作任务找不到搭档。”

“……”斯莱特林的现任院长眯起了一双黑眼睛,半晌才阴沉沉地说,“当然比不上陈队受欢迎,每年情人节指挥部收到的情书多得跟雪花一样,倍杀整个魔法部。”

陈深笑得嘴角弧度更深,“滚边儿,没那么夸张!”

江洋平平板板地模仿起刚加入傲罗的小伙子,“我是为了追随陈深队长!”语调一变又高深莫测地学起部里的小姑娘,“不娶我为什么要耽误我~”

陈深冷笑两声,“至少,我从来不给并不需要补习的学生天天补课。”

江洋脸色一沉,表情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又掏口袋,掏出一个粉色的小方盒,往陈深面前推。

 

“你干什么?行贿?”陈深笑说,这样的烟盒子,来了学校之后就没机会碰了。

其实诱惑力蛮大的,江洋说,“圣诞节那几天我可能有点事,看在搭档了两年的份上,能不能跟我换班几天?”陈深直接抽出一支烟,往嘴里叼。

那烟很细,还没点燃,烟草的淡淡味道已经飘出来。

陈深抬抬下巴示意,江洋就抽出自己魔杖给他点火。

不过,一口还没爽到,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迅速按住他的手,把那根烟拔走了。

陈深把手从程霆抓得紧紧的掌心抽出来,“行啦,我不抽。”

 

三个人的酒杯在太阳斜沉的过程中渐渐见底。

窗外,地上积雪仍然很厚,人来人往间留下杂乱无章的脚印。

偶尔脚印也会呈两排状并列延伸开去,比如刚走出三把扫帚的那个戴着拉文克劳围巾的学生,身边就跟着个头发又长又漂亮的布斯巴顿女生。

陈深意味深长地说,“拉文克劳的大明星果然很受欢迎。”

江洋把酒杯往桌上一搁,站起身来拍拍袍子,“有事先走。啤酒多谢了,下次我请你们。”

走了两步还不忘补充,“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陈深把烟盒往桌上一敲,“小兔崽子……”

天色渐暗,酒吧里人反而多了起来,点点烛光下,程霆无声地拿手去按他搁在桌子上的那只手。

陈深犹豫了下,又缓缓抽回了手,一直缩回袖子里,“差不多要送学生回去了……”

 

雪地里,失了阳光的温暖,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和周围三五成群的学生方向相反,气氛也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前面过去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看到他们俩还大力地挥舞手臂打招呼,招呼完了又回去缠着副校长屠苏,一堆人挤挤攘攘地往前走,热闹非凡。

陈深看看他们,再看看程霆,小声叹息,“这些小鬼怎么对你就这么热情?看见我话都说不利索。”继续望着学生们远去的方向,“要说屠苏来学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啊,怎么就能跟他们玩这么好?还手拉着手……”

程霆停下脚步,黑黝黝的眼睛望向他。

北风吹得他发丝舞动,“你连我的手都不肯牵,还想着跟他们手拉手?”

 

陈深的脸本来冻得有点淡红,听到这话一下子变得更红,跟噎住了似地不说话。

他原地踩了两步,皮鞋踏在雪上吧唧吧唧地响,身体也跟着转动,长袍的边角不断飘起,再静静垂下。

“那怎么一样?”他背对着程霆,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说完迈腿乱走了两步,“到处都是学生……”

其实程霆说完也后悔,他不该把积累的情绪都发泄在那句话里,歪曲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但一想到生命中错过的那几年,他就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找来,套在脖子里,转上个百来圈。

好把那失去的岁月都补回来。

 

大冬天的室外冷得要命,随便吸口气,肺里都能灌满风雪,像割在心上。

“对不起!”

他冲着陈深的背影大声喊,然后追上去。 

陈深先了他一步回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指从长长的袖口探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走吧。”

 

魔法村落的商店街走到尽头,再远望便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座庄园,属于不知名的巫师家庭的间间屋子里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程霆说起小时候,也是跟一家老小住在这样的庄园里。

“想吃什么就种什么,还能养牛羊,多惬意……”

陈深拿眼睛瞥他,“你喜欢这样的生活?”

程霆连忙笑笑,摇摇头说没,“还是在学校好,有孩子们陪我玩。”

 

他想自己也许真的是太闲了。

陈深整天忙得连当下都顾不上来,而他却净顾着懊恼过去、幻想未来。

 

这天夜里陈深从城堡里巡夜回来,照常已将近午夜。

纵使每天在外面表现得多么不可一世光鲜亮丽,每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会露出疲态。

程霆伸长手臂把他圈进被窝里,他闭上眼睛埋到程霆胸口,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程霆把他凉凉的手指团进手心里揉了会儿,还是忍不住,“你跟江洋还搭档过?”

“是啊,”陈深声音里充满了倦意,越来越轻,“你不知道,那时候他一个斯莱特林在队里,连个拍档都找不到。我反正也一直是一个人……”

他没说下去,“睡觉了,圣诞舞会又得忙好几天。”

黑暗里程霆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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