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sh you all the best

玫瑰玫瑰我爱你 52(完)

张启山x陈深

abo


最后一更,懒得掐点了,就当已经10月7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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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陈深猛地睁开了眼。

他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眼前更是一片黑暗,枷锁一般压在胸前,让他完全喘不来气。

好半天,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上压着很厚的几层衣物,想来也许是造成他噩梦的原因。

再试图挪动僵硬的手腕,他又发觉,原来左手还被人紧紧抓着,完全挣脱不开。

劲道十分熟悉,温度却不是。

陈深心里一惊,下意识朝那边喊了一声:“张启山?”

没人应。

没有回应,他的心里就更加发慌,颤着声音又喊了两声:“张启山?张启山?”一边推开身上的衣服往那边爬。

是因为把外衣都脱给了他的缘故吗?黑暗中,他在那具身体上摸不到一点热度。并且,即便只是隔了一层很薄的里衣,他也完全感觉不到张启山的一点呼吸起伏。

陈深又往自己身上摸了摸,这才意识到,原来困扰他多日的寒毒之气,早就完全感觉不到了……

 

“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也请你跳一支舞,好不好?”

他记得在他闭眼之前张启山还在这样向他发出邀约。

“陈深,你要信我,等回到古宅,我一定有办法把你治好。”

张启山也曾这样允诺过他。

“听话,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你就都好了……”

他也记得张启山说过,只要给他换完血,毒就能解了。

可……拿什么换?拿谁来换?

也许是古老家族太过神秘,又也许是他真的太信任张启山了。自始至终,他都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即使到了张家古宅,又有谁会平白无故地与他换血?

答案呼之欲出,堵在了他的喉咙口,他的心却不住下坠。直到在那湖面上凿开一个巨大的冰窟窿,然后飞速地沉向湖底。

陈深忽然攥住拳头,朝着石床边沿狠狠捶了一下。

“不,”他抖着嘴唇,一字一字地道,“不能这样……”

他摇起头来:“张启山,你不能这样……”

 

“……有、有人吗?”他忽然抬起头,大声喊了一句。

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有人吗?”他向着四周的黑暗大叫道,“你们不是说,这里能救张家的人吗?”

“那……那现在、张启山躺在这……你们、你们总有办法救他吧……”

他的喊话在漆黑一片中荡出一阵回音,但很快周围又恢复了沉寂。也是在那遥远空旷的反馈声响里,陈深才意识到,也许这间屋子要比他想象中的大出许多。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梦境里见到的那个张家男孩,究竟会不会真的出现在古宅里。

“……我求求你们……”他忽然有些心慌,“你们救救他……”

他不停揉搓着张启山的手指,就像张启山之前想替他温暖身体的时候一样。那只手里一点力道都没有,让他害怕地想起了他的哥哥、嫂子。没有办法接受,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不管经历多少次,他还是没法接受这种摸不到任何温度、握不到任何力度的感觉。他甚至接受不了张启山空空的手指——原本那里,常常会套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指环,还有那个从不离身的扳指。他当然知道它们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陈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张启山把什么都给他了,而他……难道又要成为那个孤单留下的人了吗?

“……你们救救他……”一瞬间,他的眼泪止不住开始掉下来,“……只要能救他,要我拿什么换都行……”

 

在这不见天日的寂静中,他几乎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只能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一遍又一遍,仿佛真的能够留住时间、唤醒神灵。他亦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为什么好不容易离开敌营了,好不容易不再身不由己了,他也还是得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喊得嗓子都快发不出声了,脑袋里也开始不停地嗡嗡响,恍惚之间,甚至听到了一些不属于他自己的声响。

那声音来自地底,轰隆隆地响,仿佛是困在深渊里的闷雷。慢慢地,又在接近地面,直到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就像自他脚下发出。

此时陈深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他低头往地上一看,只见那里齐整的青砖正在不停上下抖动,像是……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裂响,陈深一下抱紧了怀里的张启山,吓得闭上了眼。

但即便是闭着眼,他也能感受那自地下蹿出的光芒。不刺眼,却很亮,在缓缓地靠近他们身边,并带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还是个活物!

陈深努力眯开一条眼缝,悄悄看了一眼。

心脏,顿时蹦得更加快了!

 

那东西身体硕大,生得似牛似虎,张开的羽翼上拖着不知名的粘液,两只眼睛像夜里的明珠一样,透着青色的光。

陈深猛吸口气,想起水雾之中在张启山身上若隐若现的纹身……

这、竟然、竟然是一头……

活的穷奇!

 

陈深与人周旋尚可,与鬼神奇兽方面,仅有的经验大概也只来自于张启山跟他讲过的几个故事。他只依稀记得张启山说,穷奇乃上古凶兽,喜好食人,那么现在既然穷奇应他的召唤现身了,该不会也是因为……

来不及多想,巨大的凶兽已经逼至眼前,陈深盯着它流着涎的锋利牙齿,只觉得脑门后像被抵上了一整排76号用来处刑犯人的枪,不由得紧张地僵直了身体。

穷奇把前爪搭在石床边沿,丑陋的大脑袋往他面前一伸,两个茶杯大小的鼻孔贴着他不停地收缩,看起来就好像……在闻他一样……陈深屏着呼吸,心知这次在劫难逃,一把拽下了脖子里挂着的袖扣,塞到了张启山的手心里。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被吃掉嘛……他心想着,但这位老兄你活了几千年,可要说话算数,把张启山给我救活了……

正胡思乱想着,这家伙忽然动作十分迟缓地、把鼻头贴在了他的胸腹前,亲昵地挪了挪,似乎是在……蹭他?

陈深正疑惑着,穷奇又忽然扇动翅翼,重新飞回了半空。鼓起的风拂到陈深脸上,让他忍不住追随着穷奇盘旋的方向望去。神兽在屋子里盘旋了两圈,而后落到了边上的架子上,对着其中一口棺材眨了眨眼,发出一声清啸。

借着他眼中的光,陈深能看到那口石棺的侧身刻着汉文的数字,八十三。

虽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此时也别无他法。陈深只能选择跳下石床,放手一试。

这时穷奇又叫了一声。陈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能够听懂它的意思了。

便伸出手,往那凸起的数字上面摸了一摸。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口石棺竟然开始缓缓地向外移动,棺口也在慢慢打开。

陈深深吸了口气,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幽幽泛光的棺口。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教堂里面孩子们的歌声,和嫂子刘兰芝虔诚的祷告声。嘴唇竟也不自主地跟着动了起来。

 

 

 

张启山醒来的时候,背心被暖炕烘得正发烫。

他挪了挪发僵的胳膊,发觉自己大概是躺在一家农户的屋子里。屋子外面还是北风呼啸,窗户上却已经贴上了大红色的窗花,显得安静而温暖。

再往边上看,陈深正坐在他的枕边,眼睛闭着,半垂着脑袋在打瞌睡。

他试图发出一些声音,却发现喉咙口满是铁锈味,堵得他声音发哑:“……”

倒也没多大声响的半个音节,陈深却一下子就醒了。第一时间便朝他脸上看来,一双眼睛转亮得很明显。

不过,还没等张启山来得及再说什么,陈深忽然又把脸一竖,站起来往屋外去了。

 

张启山于是也跟着坐了起来。

他挪到床边,活动了几下发僵的膝盖和脚踝,正打算出屋去找陈深,那厚布帘子又是一动。

是陈深回来了。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碗,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气。看见张启山扶着炕边站到了地上,突然就气急道:“你起来干嘛?”

“……”张启山看看他,如实答道,“去找你。”

“……”陈深瞟了他一眼,完全没好脸色,只往床上一指,命令道,“躺回去!”

张启山便只能又坐了回去,然后在陈深的目光督促下去接那只碗。

谁知道那碗薄,里面盛的粥又有些烫,他一下没拿稳,陈深就又“诶”了一声,连勺带碗一把夺了回去。

 

陈深坐在床边,冷着脸,把勺子吹了又吹,才递到了张启山嘴边。

张启山空了手,低头看了眼粥里面煮的莲子杏仁及其他干果,问了句:“今天什么日子了?”

陈深不答,只盯着他吃下一口,然后又沉默地把勺往粥里沉。

张启山便又问:“是不是快要过年了?”

他看到腊八粥,随口便提了这么一句,谁知陈深的眼圈蹭地一下就红了,“啪”地一下把碗搁到床上,扭过头对住了另一边。

刚才张启山就注意到陈深的眼睛肿得挺厉害,赶忙挪过去,边把人往怀里搂边问:“怎么了?担心我了?”

陈深僵着身体不答话,倔强地瞪着地面,肩膀不停地颤动着。

张启山只得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并往他颈后轻轻吻了一下:“别气别气,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还说!”陈深扭头瞪他,眉头蹙起,眼睛里水光光的,“你早就知道,你们家那个什么古宅,根本不会救我,是不是?”

张启山抱着他,没答。

陈深又继续道:“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要把自己的血换给我,然后让他们救你,是不是?”

张启山望着他道:“那倒没有……”

“没有?”陈深疑惑地瞪着他,一双眼睛通红,鼻尖也很红,还小幅度地抽动了下。

张启山看着心动,便按着他亲了口:“我只听说古宅里可以换血,至于会不会救我,我倒是没有想过。”

“没想过?”他挺诚实,谁知陈深听了愠怒更甚,拔高音量反问了句,“你没有想过你就把血给我,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张启山握着他的手轻轻捏着,随着他的质问回忆了一下。

他睡了约莫有半个来月,那心急如焚的日夜早已恍如隔世。能再次睁开眼见到陈深,他已然觉得自己十分命硬,哪还想得起来当时是怎么作出这种决定的。

他想了想,诚恳地说了声:“对不起。”

陈深不接受他的道歉,咬牙切齿地掐他:“我骗你一次,你就一定也要骗我一次,是不是?”

张启山裹着他的手往怀里拉:“不是,不是。”

“……你就没有想过……”陈深手按在他身上,又把脑袋枕在了他肩上,闷声说着说着,忽然转了声调,“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我找不到法子救你……你、你要我怎么办?”

“……”张启山用力揉着他的背,叹了两声气,但最后还是只能说出两句,“对不起,对不起……”

陈深埋在他胸口又抽了两声,才抬起红红的眼睛来瞪他。他身上久违的香气让人心驰神往,张启山把脸埋到他脖子里嗅了两下,便拉着他躺到了被子里,抱着他的身体又亲又揉。

陈深本来挺顺从地由他摸了一会儿,被窝里气氛也热得刚好。等他腹间一股燥火上来、要往陈深脖子后面下嘴啃时,陈深却突然又倒抽了口气,一把按住了他往下摸的手,睁大眼说:“诶不、你先等等……”

“……怎么了?”张启山疑惑地盯着他看。

不过一瞬,他又忽地皱起了眉:“你又受伤了是不是?伤哪了?”一面要脱他衣服:“快,给我看看。”

陈深一把打开他的手,瞪着他道:“干什么你!别冻着他。”边把衣角重新塞回去整好。

张启山眨着眼重复了一遍:“他?”

“嗯,”陈深垂下了眼,道,“我怀孕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什么?”张启山却只听到了前半句,一下弹起来,注意力也直接被他的腹部吸引了去,只管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看。仿佛能一下子把他的肚子看穿,看出里面是不是有个小东西来。

“你还以为……你祖宗真的会显灵来救你吗?”陈深白了他一眼,“我猜……是不是就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了这家伙,所以……你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放过了我……”

张启山根本没工夫听他下面的话,直接把他塞回了被子里,然后自己也钻进去,趴到他身上,把耳朵往他腹部贴。

陈深被他的脑袋拱得发痒,不禁推了他一下:“你是跟棺材里那个张启山换血换傻了吗?现在听得到什么啊?”

张启山还是抱着他,像是非要听出点什么门道来。

“你说,”他听了半天,又到陈深身后躺下,然后煞有介事地跟陈深讨论起来,“这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以后会变成Alpha还是Omega?”

陈深皱起眉头道:“……你想那么远干嘛?我还没想好生不生呢。”

“为什么不生?”张启山听了这话,似乎一下想翻身压住他。翻了一半,却又突然止住了动作,改为轻轻贴到他背后,吻了下他的耳朵说:“好不容易才有的,为什么又不生?”

陈深说:“因为我不想让他跟皮皮一样,变成孤儿。”

“怎么会?”张启山却说,“有我会保护你们,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你还说!”陈深挥开他,翻身坐起来,“你给我走开,我已经不信你了。”

“陈深。”张启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喊了他一声。

陈深便坐在那儿,等他开口。

谁知他喉咙上下翻滚了半天,也还是没说出太长的一句,只是重复:“你相信我。”

陈深气道:“不信!”

张启山诚挚地望着他:“信我。”

陈深还是道:“不信。”

张启山扯了扯他的手腕:“信我……”

陈深盯着他的手指,看着看着,更加生气:“骗子,谁要信你!”

“都那种时候了……你都没跟我说过一句我爱你……”陈深哽着声音道,“你还想丢下我一个人……你让我一个人……我都说过……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张启山见他揉眼睛,又是心疼又是没辙,只好把人重新搂回怀里,轻柔地亲着他哄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好吗?”

“我不相信你,”陈深还是十分难过的样子,摇着头重复道,“你就是不爱我……你一点也不爱我……”

张启山抱着他,甚至有些着急了:“我怎么不爱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爱你了。”

陈深伏在他肩上,用手指抠着他的衣服,默了半晌,才道:“你起码……起码……也要、跟我说句‘我爱你’吧……”

张启山这才松了口气,沉声在他耳边清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陈深这才笑了:“不够,起码说上一百遍。”

“好,”张启山也笑了,边吻着他边说,“我爱你、我爱你……”

“喂,这不算,”陈深却打断了他,又趴到他身上抱着他,小声提要求,“你要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说一百遍‘我爱你’。”

张启山搂住他,埋头吻他一身香气:“好好,说一千遍一万遍,说一辈子的‘我爱你’,只要你愿意听。”

陈深笑了起来:“我当然愿意。”






END




终于。

千言万语,先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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